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隔得时间太久,她第一次觉得和许星纯交流这么困难。想了半天,才困难地找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不干什么,我就找你叙叙旧行不?”
许星纯唇线紧闭,转过头,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交流四个字。
她在许星纯面前,早就是被迎合习惯了的一方。话说回来,不论是在谁面前,付雪梨也没这样低声下气,赔着小心说话。
明明很不喜欢这种自取其辱的感觉,又控制不住自己。然而就这么拉下脸来这样讲话,忐忑地斟酌一言一句,许星纯却始终没有任何动容。
付雪梨强颜欢笑,手无声捏紧,“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吧。”
许星纯直视着前方,目光淡淡,侧脸线条利落,透露着一股少寡冷漠的疏离感。
是的。很久之前付雪梨就隐约感觉出,许星纯远远没有表面展现地那么无害。他特别能忍,平时装作和正常人一样,其实性格极端敏感,骨子里记仇地很,对不重要的人毫无同情心。
就像现在这样。
就算她热脸贴冷屁股贴地多么难堪,他一点都不动容。
还真是公平啊,许星纯现在真是先苦后甜了,是要把以前受的气讨回来?
付雪梨内心翻腾,准备好的话又咽下去,吞回肚子里。胸口那团蓬蓬的火苗猝然窜高,她把手里捏着使劲纸团冲他丢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脑袋。
纸团蹦了几下下,从他头上掉到膝盖上。
付雪梨死死盯着他,不依不饶:“你是在怕我?不然躲什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许星纯目不斜视,手攥着方向盘,关节发白。车窗缓缓升上去,车子发出启动的声音。
差点没把付雪梨气得厥过去。街上响起她气急攻心的暴喝:
“走吧,你今天敢走,你就永远不要——”
直到车缓缓滑出去,后尾红色灯亮起。她眼睁睁看着远处,‘见我’两个字哽在喉间。公安局门口的栏杆缓缓升起,白色奥迪转弯,渐渐加速,消失在视线里。
所以这是被许星纯讨厌了?
......
付雪梨站在路边,车来车往,久久才回过神。她咬牙捏紧手机,吸一口气,气得要死。
刚刚就应该穿着高跟鞋踹他车子一脚然后一走了之!
最好踹出一个洞才好!
自己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有毛病了才想过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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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上的灯光惨白。老秦洗好手,从操作台上拿一副橡胶手套戴上。
老秦曾经也是地级市刑警的一把手支队长,后来调上来,在前线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只是年纪大了,后来就退居二线。平时悠哉悠哉,一般都不干活,平时就负责给领导汇报汇报工作,顺便给年轻的同志排忧解惑。
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许星纯合拢五指,把手掌心里的东西收起来,放进口袋。
“你对着一团卫生纸研究什么线索呢,想的这么认真。”老秦眼尖,早看到刚才他手里的东西,半开玩笑。
许星纯身体微微前倾,手上握刀的动作不过停了几秒,没作声。
“忙吧,我看你最近的案子不少?”老秦找了一张椅子坐。
“还好。”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许星纯摇摇头。
老秦看他三缄其口的样子,便不再问下去。心里了然,就算是现在领导来了,恐怕许星纯也无需汇报行踪。
许星纯不言不语干活的时候,老秦又有意无意提了一句,“我最近听到的闲言碎语不少。这人啊,过于情绪化,很容易失去准确的判断。所以呢...尤其是你现在,身上担子重,淡化自身感情,对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也是生理和心理一种防御机制啊。”
“注意身体啊许队,最近抽烟频率偏高哦。”老秦意味深长。
本来付雪梨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非主流,可不知道怎么,今天就一直在想。念头一起,连灰锈的杂志拍的不在状态。
和她搭档的是当红流量小鲜肉,长相阴柔,走中性风,女友粉比较多。私下也喜欢摆架子,付雪梨不太吃这套类型的男人,但现在小女生就是喜欢。
此时小鲜肉抱着吉他,用半生不熟的手法拨弄琴弦。比她都尖的瓜子脸上挂着标准的柔情蜜意,只是妆感太厚,曝在强光之下,就略显油腻。
付雪梨和他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没有来地反胃,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将下颌扬起一个角度,顺势撇开眼睛。
旁边二氧化碳的喷雾机在簌簌冒出白气,摄影棚里镁光灯一闪一闪。助理端着水杯、拿着外套等在一边。化妆师等着间隙上去补妆。
摄影师Jony穿着低腰皮裤跪在地上,一手端着相机,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垂直地两边扇动,示意两人靠近点,玩笑道:“小梨子表情sweet一点嘛,放松放松,我们找一下恋爱的感觉好吗,你这表情是对着仇人吗?
付雪梨抱歉地笑了笑。她原来就是模特出道,虽然不在状态,但对着镜头,也能反射性地展现出Jony想要拍摄出来的感觉。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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