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车子重新开始启动后,车里的灯光亮了很多。
每个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见,经过刚才的事,后面车里没有人是平静的,只有驾驶座旁的少年,神情好像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一直淡淡的。
现在他们几乎确认少年他就是个面瘫,没想到,就在这时他笑了一下。
少年头顶灯光,懒散地站在那里,脊背却挺直,他垂头盯着司机的脸,很轻地笑时,脖子上精致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他收回手时,帮女司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看她时眼睛里有一层微光。
那一刻祝双双差点母爱变质。
她也好奇:“真的长得不错吗?”
宁宿看着司机的脸,说:“嗯,长得很不错。”
司机的骷髅头确实还可以,看脸型骨相都很优越,当年脸上有肉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
眼眶尤其大,里面装着一双新鲜带血的眼睛,看血和光应该是刚摘下来的。
唇上口红是猩红色,用蛇信子贴的,眼睫毛是细细黑黑的蜘蛛腿,背后柔顺的长卷发,其实是不知名生物的黑色触角
——骷髅小姐上岗时有认真打扮过。
肌肉男问宁宿司机长得什么样,听到宁宿的评价后,唇上的蛇信子向上延伸,裂口一笑。
嘴巴里涌出一股黑色的生物。
是一只只小蝙蝠。
它们眼睛里透着幽幽绿光,翅膀上有一个个泛着蓝光的凸刺,直勾勾地盯着宁宿。
宁宿形容不出它们过于人性化的表情。
听到男演员要宁宿摸摸司机的脸时,两只飞到骷髅头额头上的小蝙蝠伸长脖子,骷髅唇上的口红也颤动了一下。
宁宿小拇指落在头发上,触感湿滑,大拇指落在唇角,立即被“口红”缠住,食指被小蝙蝠咬住。
原本宁宿没在意,当觉察到他体内几乎要撑爆血管的东西,被它们向外吸食时,他散淡的眼里聚了光。
宁宿就这么任由它们吸食。
吸饱了的小蝙蝠忘记了自己会飞,从额头滑了下来,顺着骷髅脸颊、下巴,落在空荡荡的座椅上,翻了个身,缩着爪子一动不动。
嘴巴上的蛇信子也没了力气,晕乎乎从嘴巴上斜斜地垂了下来。
宁宿诡异地在它们身上看出了“满足”。
他沉默了一下。
见作为头发的一缕触角也有要垂落的迹象,宁宿伸手拖了一下,把它卡在骷髅头仅存的一块耳软骨上。
“真的?那我过去看看。”小道士扶着椅背站起来。
“啊”宁宿从驾驶座离开,给他让路。
“不是,你站在那里就行。”宁宿一离开,小道士看着司机那一头如海藻的头发,反而有点不太敢过去了。
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好奇心,其他人都把这种好奇压死在心底。
宁宿坐下后,自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的西装男站了起来,“大家应该都明白了我们现在的处境,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不如我们交流一下。”
“接下来会怎样我们不知道,只能从我们上车前说,先弄懂我们为什么会上车。”
西装男扫了一眼车里的几个人,他其实并不爱管闲事,可目前车里一个高中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一个看起来很小有点呆的男生,最后一个看起来像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他只能站起来组织了。
“我先开始。”西装男说:“我叫季明瑞,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ceo,上车前我正要去签一份合同。”
他停了一下,说:“当时出了一场车祸,我的车子被一辆卡车撞飞,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祝双双相信他的话,她很配合,紧接着他的话说:“我叫祝双双,是影视学院一名大二学生,也是一名编剧,下午提前回家意外撞见小偷,被捅了一刀。”
高中生抬起头,“编剧,祝双双?天才编剧祝双双?”
祝双双点了下头,苦涩地说:“刚才方恩可说他演的那个丧尸片,最初的剧本就是我写的,卖给他们公司的。”
闻言,一直出神的宁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西装男绷直嘴角,说:“我们上车之前,都面临生命危险。”
“或者说,我们可能都死了。”高中生说:“我叫方琦,高三生,上车之前跟同学打架,被从教学楼顶推了下来了。”
小道士说:“我叫苏往生,是一名正统道士,被打死的。”
怪不得车上人的情绪都那么暴躁,原来都是刚濒死过的。
这么想着时,宁宿抬头发现车里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都说完了,到他了。
“我叫宁宿,无业游……民。”宁宿一板一眼地说:“应该是撑死的。”
“……”
刚因意识自己死亡而凝出的悲沉停滞了一下。
高中生说:“所以说,我们应该都死了,按照迷信的说法,我们可能在去地狱的路上?”
小道士苏往生笑道:“现在去地狱都不是黑白无常来抓,变得这么先进了吗?”
西装男季明瑞捏了捏鼻梁,说:“电子音提到游戏,或许我们这群本该要死的人被卷进一个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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