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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格的命令下,大家手忙脚乱地把水车和马车都推到路边,那些野蛮人也退到路的另一边,在一个老萨满领导下,他们体合掌向天,口中发出浑浊不明的音节。

随着军号,前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黑色披风的骑兵,个个脸带悲伤,马蹄沉重。辛格快步跑上去和骑兵指挥官交涉了一下,又马上退回来大叫道:“是第二十一步兵中队的小伙子,体都有,敬礼。”

刷刷刷,所有水车队的士兵们几乎同时立正站直,把手中的武器高举起来,眼睛平视前方,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般。米拉的佣兵团以及那些民夫也好像被这样的气氛感染,部跟着立正敬礼,就连快腿也不敢露出一点嬉笑的表情。

连续三次短促的军号,然后是一声极为悠长的号角,高亢直入苍穹,惊得数群归雁长鸣和声。随着号角,所有骑兵一齐抽出马刀斜指向上,驱动坐骑以小碎步缓慢通过官道。在骑兵队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板车,每辆车上都正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面无表情的民夫无声无息地拉着板车从路边众人眼前走过,仿佛舞动的黑色流云。

米拉实在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扯了扯辛格的衣甲问道:“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辛格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低声道:“被沙盗伏击了,整个中队军覆没。”

米拉心里轻叹一声,望向那些黑色流云的眼神也明显带上了惋惜和敬意,看了一会,米拉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沉重的木板,看到棺材的里面。他仿佛能看到在血肉模糊的尸体身边,如轻烟般缭绕不去的灵魂,有的哭泣,有的狂吼,有的愁容满面,有的怒目圆睁,而在这些灵魂轻烟组合生成的画面里,米拉似乎还能看到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女,他们对生命的牵挂,对死亡的恐惧。

米拉惊呆了,一辆辆从他面前缓缓经过的板车如同一幅幅不同的人生画卷,每一次生离死别,每一场悲欢离合,如狂风卷积的巨浪一般向他脑海里扑过来。他额头上的小疙瘩猛的剧痛起来,好象是个小钻头使劲在往他的脑中凿渠,痛得他浑身不停的颤抖,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忽然,一直在路边哼着不知所谓曲调的野蛮人老萨满一个箭步冲到路中间,扬手拦下了一辆板车,对着拉车的民夫呜里哇啦大声叫起来。这个老萨满上身**,满是皱纹的脸上用白色颜料横七竖八地画满了图案,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从他的鼻头穿过,看去竟象是一头穿了鼻环的牛。

民夫们被这怪异的造型吓得四处逃窜,前头开路和后头压阵的骑兵队都赶了过来,领头的骑兵队长黑着脸对老萨满道:“野蛮人,离开那些灵车,死者的尊严不容你们玷污。”

老萨满张开枯瘦的手臂使劲比划着什么,可是在场的骑兵一句也听不懂,眼看着骑兵队长的脸色越来越黑,马刀也越举越高,所有的骑兵都自动列成了冲锋队形,而所有的野蛮人也抽出武器围到老萨满身边,局面一触即发。

即使米拉的脑中正在嗡嗡作响,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这边的剑拔弩张,当他望向老萨满拦住的那具棺材时,他惊奇地发现棺中的灵魂不是那种如烟如幻的状态,而是附着在身体上萦绕不去。米拉仿佛一下灵光闪现,大叫道:“那个人没有死。”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米拉没多大关系了,开棺救人,战地急救,灵魂复苏,在军医和老萨满的共同努力下,这名幸运的士兵终于恢复了稳定的生命体征,而更让骑兵们高兴的是,由于存在一名幸存者,第二十一步兵中队终于可以不用被撤消番号了。

本来一片阴霾的灵车队伍平添了几分生气,骑兵队长对老萨满和米拉都是万分感谢,并且给他们一人送了一块骑兵腰牌,让他们到大营去领取赏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萨满开心地摇手作别,脸上的皱纹如同花朵般绽放,口里面呜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米拉却环抱双臂四十五度望天:“唉,一不小心就成了英雄呢。生命有如春花般灿烂,灵魂有如秋萤般脆弱,啊,我这苍凉的心境,好象天边飘过的那一抹乌云。咦,谁打我?”

辛格收回枪杆:“快来帮忙把车推回路上去,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要是不能准时赶到下一个兵站,今天晚上我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当众人手忙脚乱地给马车盖上防雨罩后,酝酿了许久的黑云终于完笼盖住了大地,呼啸的狂风卷起尘土和草叶,打得车帘砰砰作响。米拉稍稍掀起帘子,看见这些野蛮人仍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车队旁边,纷飞的沙砾拂过他们的脸,发出金属撞击般的声音。米拉向老萨满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车上来同坐,老萨满满脸皱纹舒展开来,连连摇头表示不碍事。

看见辛格还在大声指挥着民夫加固水车,米拉觉得也应该对自己的团员表示一下关怀,想了想,他跳上了另一辆马车。

车厢里的几个人都在或躺或卧,只有夜羽斯柯德坐在车窗边用兽皮小心地打磨着一些石子。米拉好奇地拿去一颗石子:“哇,挺不错的嘛,晶莹又剔透,你是准备向手工业发展吗亲?”夜羽头也没抬:“过几天就要上前线了,我要多准备一些合手的弹药,万一出现什么紧急情况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米拉嘴角抽搐了几下,干脆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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