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和陈太守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我心中感激谢行止,自然想为他多做点事,离了明齐皇宫又觉无太多拘束,便想亲力亲为,可这在旁人眼里似乎就不符合规矩了。
堂堂一国公主,哪里犯得着为这种事动手?陈太守笑得微妙,和谢桓说,“世子真是好福气,有世子妃这样挂念。”
谢桓看我的眼神说不上恭敬,“世子不知何时会醒,公主还是不要走远的好,以免再生是非。”
竟然是怕我跑了?我微微福身,将药材交给进来的丫鬟,自己在谢行止床前红木椅上坐下。
谢行止眉目端正,此刻轻轻皱起,额角不时有细汗渗出,我从袖中掏出锦帕替他擦了,背后谢桓的目光始终盯着我,让我不太自在。
跑,我没有想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眼下明齐和赵国不过是因为大魏败了一回才稍得喘息,我一个哑巴,嫁过了人,又能跑哪儿去?我想活着,此前在明齐过的窝囊日子,我也受够了。
权,钱,这两样东西才是活在这乱世的根本。
情算什么?动情,便是万劫不复。
我已经错过一回,不会再错第二回了。
谢行止在昏睡中仍旧抓紧了我的手,我瞥了一眼谢桓,他脸色有些尴尬整理诗情小,朝我拱了拱手,“还请公主照顾好世子,末将就在门外,有事传唤便可。”
我点了点头任他出去。
丫鬟端了药进来,我废了好大的劲才给谢行止喂完药,他呛了两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底是灼灼天光,轻唤我的名字,“长宁……”这一夜我几乎不能入睡,谢行止夜里惊悸,我在旁轻拍着他手臂才睡得好些。
翌日我醒来时,人趴在床沿,身上盖着一件披风,床上已经没有人影。
我担心谢行止的伤追出来看,他和谢桓在院中面色凝重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见谢行止目光落在我领口,低头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发髻也有些乱。
我失态了。
谢行止却笑着从外头进来,自我身后将我环住,“长宁在担心我?”
我点了点头,对谢行止的触碰说不上讨厌,只是轻微不适,有些难于接受自己出嫁的事实。
谢行止转过身来,眉目舒展如天边的星辰,“长宁,辛苦你昨夜照顾我一晚,谢桓都告诉我了。”
我摇了摇头,便没有再多表示。
谢行止将我拉到窗边的炕上坐下,看了一眼小窗外绿意盎然的乔木,又自然地替我理了理鬓边的发,才悠悠说道:“我们后日回临安,可惜你我这身喜服白白糟蹋了,我已让人从府中快马将嫁衣送来,你可别嫌弃。”
他身上的喜服被血弄污了,而我自己,风餐露宿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但中途换喜服,总归有些不吉利。
谢行止见我欲言又止,捉着我的手指让我在他手心写字,“长宁若是想说什么,就在这里写。”
我话到手边却说不出来,只说由他高兴。
他捏着我的手指,眼睛清亮,“长宁高兴我便高兴。”
谢行止忽然抬头看外头,我随着他目光转过去,水碧在门边朝里福了福身,“见过公主、世子。”
我招手让她进来,打着手势问她伤势如何,水碧将头埋得很低,只说自己只是些皮外伤,公主无事便好的话。
“你身边只有水碧这一个丫鬟么?”
谢行止问道。
水碧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让她传话,解释我身边人虽然多,但懂手语的只有水碧一个。
谢行止没说什么,水碧垂立在一旁屏风前,谢行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水碧姑娘功夫不错,不知师承何处?”
他眸中透着几分锐利的打量,想来在峡谷之时见到了水碧动武,加之水碧跟我跟得久,又是从明齐皇宫来的人,谢行止自然会防范几分。
“回世子,奴婢的兄长在军中当值,功夫乃是兄长所教。”
水碧答得滴水不漏。
我从未听她说过这些,也不便插话。
谢行止抬抬手让她出去,又把谢桓叫了进来,我以为他们要说些重要的事也打算起身出去,谢行止拉住我手腕示意我坐下。
我和谢桓听到谢行止要买奴仆的事都惊愕的朝他一看。
“此次遇刺公主丢了不少得力的丫鬟仆妇,你拿了我的令牌,让陈太守协你在宣城把缺职补上。”
其实陪嫁的丫鬟仆妇对我来说用处并不大,我到明齐皇宫不到半年,又处处受燕绥掣肘,压根无法培养自己的人马。
到了国公府,恐怕也用不着我这些从外头带进来的人,所谓职缺不过口头上听着好听些。
我沏了茶,低头轻酌一口,就听谢行止又让谢桓买齐了人,带到我面前来让我选两个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原也是有的,只是我不愿意用,但看现在这样,我若不自己计较,谢行止大有帮我一一选定的意思。
明齐陪嫁过来的丫鬟仆妇活下来了几个,我如今还没见过脸,只得到了临安再做打算,眼下要先应付了选人。
第二日陈太守领了大夫来为谢行止换药,谢桓已经从外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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