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熊恪笑笑,安抚她。
他觉得,段白焰八成是在楼上洗冷水澡。
只是……这个澡未免也洗得有点太久了,他前夜才刚刚犯过病,免疫力正岌岌可危,他有点怕他感冒。
正想着,段白焰就下楼来了。
看样子像是打算出门,他换了套西装,衣服笔挺,一边打领带一边走下来,气势迫人,仍然一副世界都欠他钱的表情。
“早,小少爷。”熊恪打招呼。
段白焰抿唇,点点头。
熊恪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发尾还是潮湿的。
“要出门吗?我现在叫人备车?”
段白焰平时的行踪会在前一天安排好,生活助理帮他准备日程表和车辆。
但他的周末和休息日都是空出来的,一般不做提前安排。
“嗯。”段白焰点点头,在餐桌前坐下,“去JC公司。”
江连阙给他安利了一堆新的剧本,他想当面去跟他谈一谈。
交代完,他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捡起勺子,尝了口粥。
粥很烫,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皮,滑嫩的皮蛋和切成丁的瘦肉都像是冻在这层皮里,用勺子破开,滚滚热气蒸腾而上,香气沿着食道顺藤摸瓜,向胃里攀爬。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来:“这谁做的。”
私厨噤若寒蝉,欲言又止。
“是我。”姜竹沥连忙把锅背过来,“不好吃吗?”
段白焰冷着脸,不说话。
其实他吃出来了。
住在山上那段日子,她每天早上都在给他熬粥。食材充足,她有本事能做一个月不带重样的,时间一长,他甚至记住了她挂在嘴上的碎碎念,红枣桂圆补血养气,山药枸杞健脾养胃。
时隔四年又尝到这个味道,他激动得讲不出话。
偏偏还一定要假装喝不出来。
假装自己根本不记得。
假装自己一点儿也不在意她。
“一般。”嘴唇微动,段白焰面无表情地回了句。
“噢……”姜竹沥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他一向话少,从来不会主动夸人。
这是他的生理缺陷,她不怪他:)
吃完早饭,姜竹沥打开手机,接二连三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争先恐后跳出来。
房东的,保险公司的,银行的……还有程西西的。
程西西那条最凶:
姜竹沥你还活着吗!呜呜呜你回我消息啊!你家都烧没了你怎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傻啊!
前一晚兵荒马乱,她都没来得及跟家人和朋友报平安,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听见着火的消息。
她赶紧顺着家人朋友安抚一遍。
等她安抚完,回过头,发现段白焰竟然还没走。他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时尚杂志,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姜竹沥犹豫一下,问:“段白焰,你方便送我去市区吗?”
他的房子离城有些远,住这儿的非富即贵,连地铁都用曲折的线路委婉地表达了仇富,没怎么往这边修。这里坐车太不方便,她上次也是因为打不到车,才迟到的。
段白焰沉默一阵,没有回头,高贵冷艳地反问:“凭什么?”
“我……”
姜竹沥一时语塞,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处处怼她。
“那算了。”她思索一阵,觉得地铁除了有点儿绕路,她还得在路上多走半个小时之外,其他倒也真没什么,“我自己坐车也行,不麻烦你了,谢谢你。”
沉默三秒钟。
沉默十秒钟。
她没有第二次开口求他。
段白焰忍了又忍,忍不住,不到十五秒就破了功:“你要去哪?”
姜竹沥乖乖的:“去跟保险公司和房东谈赔偿。”
火灾原因已经排查清楚了,根源就是她自己接的那条线。
可再往前溯源,停电短路和线路老化本来该是电网局的事,而且消防通道被占用、耽误了黄金抢险时间,是小区物业的过失。
她预感到,这事儿还有得扯皮。
段白焰抿唇:“我们不顺路。”
姜竹沥刚要说好,没关系。
下一秒,又见他绷着脸,挫败地道——
“我让熊恪另外安排车,送你过去。”
***
高架桥上车流如蚁,阳光照下来,楼顶的太阳能板折射出白色的光,像齐刷刷的电路板。
段白焰坐在副驾驶,指骨抵住下唇,沉默一路。
熊恪明显感觉到,他今天气压很低。
他觉得奇怪,又有些好奇。前一晚他都助攻到那个份儿上了,难道小少爷临时又萎了么。
虽然这厮不是他亲弟弟,可他真的觉得他好不争气啊。
“熊恪。”他突然开口。
熊恪吓一跳,差点儿以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嗯?”
“保险公司对于火灾……”段白焰有些犹豫,“就像昨晚这种,一般都处理多久?”
“保险公司很擅长打太极,三天的事也能拖成半个月。”熊恪想了想,“何况这次的事儿不止是保险公司,还关系到小区物业和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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