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宁?”
安度清就连舌头也打哆嗦了,忙不迭推开那原本挽着他手臂的女人,站起身来,过半晌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有些羞恼道:“大哥,你把宁宁带这种地方做什么?”
凌安还未及笄,这是小孩子该看的东西么?
安逸清沉声道:“自然是让她看清你真面目,离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哥哥远一点。”
安度清双手紧握着栏杆,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关于埋汰人这点,他这大哥称得上第一,没人称得上第二。
荣嘉看他神色紧张,也有些好奇。
来这袭香楼消遣的男人,十个有十一个是混球,而所谓混球,是不会被一两句道德上的谴责所束缚的。荣嘉有一阵子没和安度清见面了,也不知道肃国公府来了个娇滴滴的妹妹,所以他一面闲闲举了杯送到嘴边,一面也定睛往下看去。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袭香楼外人.流如织。那小姑娘一身素雅,又罩着阔大的斗篷帽,面庞微微低垂,荣嘉什么都未看清。
可一阵风来,她的兜帽被吹落了下午,露出了如瀑的青丝和堪堪只巴掌大的幼白面庞。她生得美,且极有辨识度,能让人过目不忘。
大楚民风算不上很开放,良家女子上街通常都会要面纱或斗篷遮挡。她后知后觉,准备伸手去够,露出的一小节手腕更似凝着霜雪,亦是细细白白的。
在一旁的安逸清顺手将她的兜帽又给戴上,这一次遮得更严实了一点,但是小姑娘似乎有点怕他,被他那陡然的举动吓得缩了缩身子。
这会儿又只能看到半边脸蛋儿了,小姑娘下颌线条流畅,嘴唇薄红带点儿粉,很漂亮的唇形。
荣嘉的那口酒半晌未送进口中,他头顶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几晃,少年面色晦暗不明。
安度清急着要走,连句客套话也来不及说。
歌女还想挽留一下,但没曾想荣嘉竟然跟在他身后,甚至脚步略快,直接追上安度清,手随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安度清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我得回府了,你先慢慢玩吧。”
红衣少年只是笑:“那小姑娘是谁?你家给你相看的小媳妇?还是你哥的小媳妇?”
安度清有些怒:“去你的,那是我妹妹。”
“你何时多的这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没法说太细。”安度清匆匆忙忙,“你别跟着我了,我哥向来不喜欢你,要是罚我禁足,我可就十天半个月都出不来了。”
“我可没存心跟着你。”荣嘉正色,“我好久没去看琼华姑姑了,正好去拜访一下。”
安度清哪还能说半个“不”字。
不过他也没太深想,更不忌惮他能看上凌安。
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安度清很清楚荣嘉的喜好,像凌安那种还未长开,颇为清淡的小丫头,美则美矣,但肯定入不了他的法眼。
更何况这还是他安度清的妹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果如安度清所料,他大哥在看到荣嘉也随同下楼的时候,本就不善的脸色变得越发冷肃。
不过荣嘉并不在意。
他连声“大哥”都没喊,视线直接落在了安逸清身旁那娇小的姑娘身上。
凌安察觉到他的关注,不过方才安逸清说过了,出门在外,不能与外男对视,也不能随意接话。
所以她只能盯着那人足尖看,荣嘉刚从猎场回来,一身劲装,单看那锃光瓦亮的牛皮靴面,便知道造价不菲,身量大概也是不差安逸清的,于灯火下身形投下了一片足以完全笼罩她的阴影。
凌安心里好奇。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穿得下这么招摇的一身红呢?且那红色鲜亮,潋滟生光,平庸之人穿上,只会显得越发黯然吧。
安逸清简单同他们聊了两句,这腌臜地方不宜久留,安度清连忙叫他贴身的小厮去牵马,准备打道回府。
抽空他还不忘和少女解释两句:“宁宁你别误会,二哥只是在楼上议事,没干别的。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个好地方,往后可别傻乎乎往这跑了……”
凌安侧头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有点茫然不解。
她其实和安逸清在底下站了会儿,也没听到他们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而且她其实也并不想过来,只是她拗不过安逸清。比起温和的二哥,凌安对不苟言笑的世子多少有点惧怕,而之所以安逸清能知晓安度清的一举一动,也是因为他安插了探子,是以不由分说,带着她直奔这个销金窟来了。
至于为何是她,凌安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安度清整个人显得非常局促紧张,但同为一起寻欢作乐的荣嘉,态度要坦然自若太多了。
他甚至大言不惭地对安逸清道:“你未免将你的弟弟管得太死了,出来喝顿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因他一席话说得振振有词,而且语气狂妄,听得凌安直皱眉。
而安逸清亦毫不留情:“你的兄长就是因为不管你,才致使你小小年纪变成这样。”
“小爷乐意。”荣嘉轻哼了一声。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安度清生怕这两个人又起什么冲突,马牵来后就说要赶紧回府。
安逸清的马车也在不远的地方,这是给凌安坐的。今日出来的匆忙,她连丫鬟都没带,这种马车自然也没有准备女子用的踏脚凳。
倒是也能上去,只不过裙子太长,有些费劲。在有人催促的情况下,她索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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