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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人命了!”

台下,不知是谁开始大嚷起来,之前还呆若木鸡的看客们一下子慌乱了,而小云仙用尽最后气力,发声控诉,她全身都在颤抖,几乎字字泣血。

“我乃外戚程家之后,当年广平王意欲逼宫,巧立名目悉数拔除了程家势力,我一族三百一十七人,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是以今日,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看清他的真面目。狼子野心,弑母灭亲之徒,焉能广受爱戴?”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与此同时,戏台子上也冲出不少人,大多是穿着戏服担当角色的人物,他们的目的也十分简单,拿着武器俱是朝着荣嘉进攻……而他赤手空拳,先是打晕了其中一个,才夺了一把长缨枪,一个人对十几个人,竟也不落下风。

荣嘉这会子尚且冷静,这群人今日肯定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得留活口,才能问出点什么。安度清也上去帮忙,与人缠斗在一起……唯独今日荣嘉没有带上涯月,若他在场,或许助力更大。

看客们此刻纷纷退了出去,唯恐刀剑无眼伤着自己。受了伤的小云仙也被戏班子里的人扶了下去,她没伤到要害,不然方才说话也不会那么中气十足。

可是在打斗的时候,荣嘉又瞥了一眼之前那个被自己踢翻过去的“萧彻”,他仍仰面躺在地上,而之前那个年轻的戏班班主走近他,却不是准备救治,而是又飞起一脚踹到他心脉位置……那个人挣扎了几下,又呕出一大摊鲜血,渐渐地不动弹了。

班主看着那人咽气之后,转过身来,面上带着玩味的笑,遥遥看了荣嘉一眼……

随后,班主带着小云仙,以及一部分人迅速撤离,留了一些人与荣嘉缠斗。不多时官府带人围了这家勾栏,可已经是满地横尸,那些人是死士,已经提前服过了毒。

荣嘉一脸颓然站在那中央……他手里的长缨枪已经断作两截,这是他自己折断的,这种局面太无力,他的惶然不安无处发泄。

官府一开始自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人过去报案,也只是说有人在勾栏里打斗,至于原因为何,并没有提及。

前来缉拿的官员看到是荣嘉和安度清,又看到满地的尸身,只觉不妙。

他可不想得罪广平王府和肃国公府,因此态度还算和缓:“兹事体大,劳烦二位随我走一趟,等待调查清楚。”

安度清心情也十分震荡……以往不是没打过架闹过事,但出人命还是头一遭。他的手一直颤抖,忍不住辩驳:“这些人不是我们杀的,他们的底细一定要好好查查,许是程党的余孽……”

相比起来,始终不说话的荣嘉显得要冷静太多……亦或是木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那小官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还请您莫要让我们难做,底下诸多百姓在看着,二位多少要配合些。”

荣嘉率先伸出手,乖乖戴上镣铐。

有两个官兵过来押送他,仍能明显感觉到他背后肌肉是紧绷的状态,看得好想让人上手摸一把……他们以为荣家六郎只是个绣花架子,却没想到他恶斗十几人,竟然能毫发无伤。

荣嘉垂眸盯了一会儿自己的足尖,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之后是不是有仵作要验明尸身?”

“是,六公子要交代什么吗?”官员很殷勤。

“里面那人。”荣嘉指着戏台上被踹到最里侧,那个扮演“萧彻”的伶人,“我只踢了他一脚,不至于让他毙命,是他同伙杀了他,若是仵作,应能验出差别来。”

少年眼角微微发红,声音略有些抖:“……我没杀人。”

官员低眉顺眼地应下了,可实际心里,并不信他。

他只是当这个是这少年的说辞,他甚至觉得,真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贵为广平王之子,定能被捞出去的。

两个少年被押解走,消息不多时就传遍了金陵城。

与此同时传出去的,还有那出名为《定风波》的戏剧,流言四起,主要是因那叫小云仙的女子说她是程家后人,而程家确实是程太后的母家,几十年前,程家因贪墨一案被查,那府宅密道里,堆的成吨黄金,古玩,字画之类总造不得假,因贪墨牵扯出的命案也是罄竹难书……可是,当时的处置的确太过可怕了,程家满门抄斩之余,朝堂上很多重臣也受到牵连,加起来一共诛杀两千多人,流放着达五百余众。

程家兵败如山倒,程太后四处奔走求情,可是彼时摄政乃是广平王,朝堂亦是被换了血,程太后求助无门,在程家被满门抄斩后不到半个月,便郁郁而终……

如今想来,此事莫不是有更深的秘辛……而若广平王弑母是真,此等为达目的灭绝人性的存在,也着实令人胆寒。

大理寺和京兆尹同时出动,寻找当时的戏班子,也调查事情的经过,只可惜那群人似乎有备而来,不知从哪里逃匿了,过去两日,仍未找到。

宫闱内,德康帝倒是亲自在敦促着调查的进程。他近日里染了寒气,还病着,眼下有乌青,额上的发也都白了好几根,刚听了大理寺卿,也就是安家二房安志生述完职,眼皮子沉沉,觉得有些困顿。

自然,大理寺在此案中暂未得到什么结果,只能初步推测,那些人是程家遗孤,此举只为寻仇。

安志生低眉顺眼的,不敢讲过多细节,此等涉及天家之事,他自然也害怕……况且皇帝虽每日召他过来,但似乎也只是问几句无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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