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那人盯了一会儿,忽就冷冷道,“你昨夜去做了什么,想必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安逸清能说这种话,应该就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凌安还是不敢贸贸然接话,也不敢耍滑头,方寸大乱的时候,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死死闭着眼睛装睡。
世子很犀利地问了下一个问题:“你和荣嘉什么时候好上的?”
嗯???
她多么想开口申辩,可是荣嘉夜闯闺门的行为,确实像极了话本上公子与小姐私会时的场景。这不是好上了是什么,难不成就是单纯地吃茶聊天吗?
凌安并不是不知道男女大防,可她也会根据事情轻重缓急而决定……毋庸置疑的是,荣嘉要是真想怎么样,恐怕早就得手了。
只不过,他是个极骄傲的人,不会真得勉强女子。她也就恰好利用这点,借助他的力量,帮助自己成事。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对合作伙伴怀有信任和尊重,也就卸下了心防,并且认为这无伤大雅。
可这种行为在安逸清看来,或许就是有辱家门,放.荡而不知羞耻。
安逸清眸光沉沉,颇不耐烦地旋动手上戴的扳指:“你再不说话,我就将此事告知父亲母亲,让他们去做评判。”
凌安这才豁然睁开眼睛,心里也不知道涌动着什么情绪,总之百感交集,又因为病着,本就刺激了泪腺,现如今睁开眼睛里面就是水光粼粼,微微红着,像是被人给欺负了,受了好大委屈一样。
“大哥哥是如何发现的?”少女没有一上来就忏悔,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妄图套出一点话来。荣嘉武艺高强,一般不会叫人察觉,或许是府里有暗线也说不准。
答案果真如她猜测这般,这府里有些高手,确实在负责盯梢静心阁。
安逸清看着沉默寡言,其实并不简单。
年轻一代的将才当中,唯他最受当今陛下的重用,据说他甚至给皇家练出了一队亲卫来,要比御林军更加骁勇和忠诚。
他对这少女并无隐瞒,将情况和她基本说了一下。
荣嘉次次来,其实也不是独身一人,他还带着忠仆涯月,有的时候,涯月会特意制造动静吸引府中暗卫,好让他成功潜入。
荣嘉多多少少仗着自己有些真本事,就飘了,可实际上安逸清有些担心静心阁的安危,暗暗加派了人手。
少年也足够敏锐,因此昨晚将凌安送回来之后,发生了一些颇不愉快的事情。
暗卫们只负责盯梢,轻易不会动手。
他却在发觉之后,和涯月二人拔除了几个暗哨。他那一身鬼魅般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轻易地就绕到了暗卫身后,捂住嘴巴卸了下巴,暗卫们疼得在地上打滚,却叫不出声。
安逸清赶到的时候,少年态度冰冷却嚣张。两个人坐了一会儿,随后安逸清上朝去了,而这会儿荣嘉还在他屋里补觉。
毕竟兄弟两个,有什么可见外的。
“他同你都说了什么?”凌安听完之后,反倒平静下来了。反正这事做不成便做不成吧,她再想别的办法。
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少女不想搞得很狼狈,微微侧身,拿背对着外面,伸手擦去眼泪。
安逸清问道:“你对他可有私情?”
“你说有便有吧。”听上去像是赌气的话,但也不是,她只是觉得,解释再多也抵不过心里的成见,她接下来坦然接受安排就好。
安逸清默了一会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其实原因,荣嘉也同他提起过,这个少女太想把自己的命运攥在手里了,因此才在这不适宜的年纪,做着与自己身份不相宜的事情。
安逸清问荣嘉为何要帮她。
少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思忖了好久,才道:“大约是因为我喜欢她?更何况她在做的这件事情,也还蛮有意思。”
“你们还是太天真了,毕竟只是个少年人。”安逸清摇摇头,一言蔽之。
荣嘉哈哈大笑:“少年人又如何?这种无知无畏的勇气,不也挺珍贵么?”
……
凌安终于忍不住了,哪怕尽力压抑,但抽泣声还是忍不住慢悠悠递出来,瘦削的肩膀一直在抖。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她能承受到哪里去。决定从商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了。
安逸清许久未出声,尤其在知道她哭了之后,更多的是有种手足无措。
自家不懂事的小妹妹而已,何苦要像审问犯人一般咄咄逼人呢?
安逸清扶额:“其实金陵许多官家,名下都有自个儿的铺子,从商挣钱或许上不得大雅之堂,但在我眼中,并不丢人。”
凌安微微怔住,这是在哄她吗?
她真得不用怀疑,世子爷确实在哄她,带着一种颇无奈的神情,甚至因为业务怎么熟练,而脸颊有点发烫。
“国公府当然也有铺子,你生意可继续做,供的货品那些铺子可以代为售卖。”世子又略略正色,“你不用太焦心以后,国公府的人是将你当做自家姑娘去疼爱的,婚事上面,或许母亲做主较多,但我也不是完全插不上话……”
凌安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些不留情面道:“我才不信你,你和翟姑娘都没见过几面,不也要遵从父母之命娶她?”
小姑娘病虽病着,思路怪清晰的,安逸清从来没在言语上吃过这么大的瘪,一时间脸沉得跟那锅底一样,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不打一声招呼,起身出去之后,凌安更绝望更想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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