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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祉最终还是得知了柳絮母子几人是骑马回来的,自安州府到仝平镇,快马加鞭少说也得一天一夜,想她一个妇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帮衬下,带着几个孩子连夜赶回。

是以,阿祉便把带计宁的重任就揽到自己身上,带着婴儿睡觉的她睡眠很浅,稍稍的动静她就感觉到了。

一股冷风自菱格窗徐来,检查了熟睡的计宁是否被被角捂住鼻口,这才慢慢起身掌灯,刚刚一醒来就往墙上找开关,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除了冰冷的墙,也再无其他。

烛灯燃起时,那菱格窗旁骇然多了个人,阿祉往后退了一步,手往后拿着什么。

那人施施然的走至圆木桌撩袍坐下,朝阿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袖中取了张墨汁凝固的书信置于圆木桌上。

屋里,有晚风的清冽。

也有淡淡的墨香。

也有刺鼻的血腥味。

也有襁褓里婴儿的奶香味。

阿祉捏了捏鼻子,望着那个沉重的面孔,他身上虽看不到一丝伤口,可清风徐来时,那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他笑了,只是浅浅的一笑,抬起眸子看了她,知道屋里有一个尚在熟睡的婴儿,抬手指了桌面上的书信,示意她过来。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擅自进屋,还这么反客为主,阿祉懊恼的很,背在身后的手拿了根手腕粗的木棍,颦眉怒了,侧首看了熟睡的计宁,叹了口气。

为了能适应这里的环境,还要保命,阿祉缓缓的上前,看了那张纸上所写。

“我有你想知道的事,谈谈交易!”

字迹行云流水、如锥画沙、收放有度,可有些字体偏颇了,阿祉看了后,猛地抬起眸子将那面色些许发白的男子望着。

愣了许久,紧紧握着背后的木棍,压低声音,“你是谁?”

他不笑,也不答。

见她并没有曾经的坦然,开朗。

倒比以往更加警惕,淡漠,目光中再也没有笑意了。

想她以前大大咧咧,不知所谓的模样,真是有些头疼。

男子又自袖中取了纸条置于圆木桌,不去看她是否看了?还是有异样的表情,就已再次翻窗走了。

那淡漠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直到菱格窗被风吹的摇晃起来,阿祉才懒散的去关了窗,古人真有意思,翻窗都那么有理。

纸上所写是:“太子。”

一看到太子二字,阿祉瞳孔收紧,这里乱世,处处不平静,太子又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能半夜翻窗进来,只是仅仅的一两张纸条,就让人身陷万年冰窟。

不自然的抬手摸了后脑勺,要是原主没有被释放出来,那估摸着这几天也是她的头七。正疑惑着太子为什么要找她,那熟睡的计宁哇一声哭了。

忙不迭的去抱了她,孩子睡觉很警觉,只要大人一稍稍离开就会没有安感。

看到计宁,仿佛就看到了那已一岁的弟弟在她怀里撒娇卖萌,原本是不喜欢父母老来得子。相处时间久了,再不喜欢他,只要他一笑,也就被他的笑感动了。

可惜,想着想着,阿祉轻轻地叹了口气,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祉已然将先前发生的事谨记脑海,这人在厅堂里用过餐,也与他对视过一眼,自然就知道他长相。

又是那个车祸现场。

父亲抱着弟弟走在前面,她与母亲手挽手的在跟在后边。

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刺耳的刹车声在她耳畔响起,‘轰’的一声巨响,惊声的叫喊,无助的恐惧。

父亲和弟弟摔倒在了地上,弹出了好远,躺在了血泊中,血融合着泪水,流淌着。

父亲睁大眼睛呆立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孩子,心仿佛要窒息了看着孩子的面庞上留下的鲜血时间凝固了...

阿祉突然冲过去一把抱起了已昏迷的弟弟,手机放在耳畔,哭得嗓音嘶哑着与救护人员联系。

下雨了。

雨点狠狠的砸在阿祉身上,抱着弟弟跪在父亲身旁。

母亲傻傻的抱着他,她满脸泪痕,在说着让他挺住,救护人员马上就到了的话。

而父亲,则脸色苍白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以后脑勺为中心,双目紧闭,呼吸浅浅的。

仿佛,连光速都显得很慢了。雨,仍旧在下,下得很大,向大地射出了无数的锋利的箭,似乎要穿透他们的薄弱的心。

救护车来了,他们到了医院抢救室抢救,那句“我们尽力了!”一直在耳畔绕着。

画面又一转,是那日的季节混乱导致她与母亲分隔两地,整栋楼被海水淹没,她看到了母亲被海水包裹着,她艰难的呼吸着。

只是,画面一黑,就这样见不到了母亲,那屋子里只有漂浮不定,歪歪斜斜的家具,唯独不见母亲。

密密麻麻的细汗爬满了脊背,额角细细的汗水成了水柱滑落双颊,阿祉猛地起身,揉着胀痛的额角,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

抬起袖子狠狠的擦了脸颊的泪水,心里暗道:“不哭,父亲说过哭是孬.种。”

隔壁客房里的柳絮顾不上什么,听到了这边的抽噎声,忙推门进入,看到坐在床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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