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敢反抗?”男警员抓住钱林的脖子,一个反手便将他的手臂扳到背后,顿时让他疼地不敢动弹。
“我们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要相信他们!”钱力故作镇定,低语道,但脸上明显挂不住,面色焦虑。
张崇德此时已经走到了钱力身边,冷眼看着他,手往后一伸,段晨将证据拿出来,递到手上。
啪一声,十几张A4纸打印的文档并不厚重,但砸在他脸上却发出很大的响声。
“张院长……”
“别叫我!我们景德医院成立二十多年来,从没出过你这样的禽兽!”张崇德背着手,鼻翼鼓大,满面赤红:“什么样的罪行,要十几页纸来列举、说清?”
“别当所有人是傻瓜,你就算关系再硬,只要我还是院长,一样能办了你!”
说话间,段晨只觉得格外解气,从地上捡起证据,递给一脸冷漠的女警员,这容貌,去当明星都够了。
女警员接过证据,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重。
“给,张超你看看。”声音很冷,像是寒冰潭里冒出的冷雾。
“给我老实点!”
张超松开双手,瞪了钱林一眼,把证据接来,翻看了几页,却是笑了,脸色也跟着变得很不好看。
钱力的身体在颤颤发抖,特别是警察就在面前,他想要隐藏、忍住,但是无论他怎么调整呼吸,依然无法保持平静,渐渐地,他的面孔凑成一团,大气不敢出一下。
“爸!”钱林低声道,手还在隐隐作痛,腿抖地厉害。
“闭嘴!”他低喝道,额头冒出的汗都不敢擦。
证据里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甚至有些照片,他看到时都感到惊讶,冥冥中只觉得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盯着他,让他背后发寒,呼吸困难。
最煎熬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警察前来抓人,并不需要看太多证据,只要符合条件,有上头的命令,就能带回去。但是现在面前的两名警察看着证据,压根没有带他们快点走的意思。
可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做多了,他的心很慌,很怕有人突然冲出来,再来一次暴打。死在肉体的无尽疼痛中,他一想就害怕。今天以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成为阶下囚的心理准备,山珍海味、美女香车,哪一样他都乐在其中,不舍得离开。
钱林心里倒是不会太怕,至少上头还有钱力这个爸爸撑着,若是追责下来,他把责任都推干净,扣到爸爸头上。他想,这样应该不会判的太重。
名叫张超的警员眯起了眼睛,证据在他手中翻了又翻,让常人匪夷所思,甚至让他都觉得难以想象的罪恶一件件呈现出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叫小孙的姑娘,现在人呢?”张超合上证据,冷冷看向他们。
两人不敢说话,低着头,呼吸都屏住了。
段晨也看过证据,足足翻看了十遍以上,张超口中所说的小孙,里面写着他们威逼利诱,将好端端一个二十岁花季少女整成他们的奴隶,关在一个隐蔽的场所,供他们发泄兽性,最终,小孙死亡,被他们暗中埋在郊外的一座山坡沟里。
“人呢?”
女警员左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支录音笔,垂在大腿左侧,被手指很好地包裹着,从钱力父子那个角度看不到。
不知是张超有意为之,还是歪打正着,此时的问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插在两人心口上。
“小孙……”钱林突然开口,声音像蚊子嗡鸣。
钱力撞了他一下,他顿时闭嘴。
女警员叹了一口气,知道最佳的时机已经被这一撞破坏,手不落声色地放会口袋,开口道:“带他们走吧。”
段晨心中也直呼可惜,不由叹了一口气,对女警员的敏锐表示赞赏。
张超上前一步,拿出手铐,将两人分别拷上,猛地一扯,差点没把钱林扯摔在地上。仓促几下,跟上了他的步伐。
张崇德突然拉住本被女警员抓着肩膀的钱力,双眼中冒出怒火。他刚才只是看了前几页证据,并未翻完。当张超说出小孙这两个字时,他心里猛地一抽。
“等等,钱力你个狗杂种,小孙到底在哪里?”
他怒吼,拳头紧握,再没有一丝身为院长的形象,反而像是个怒火中烧的老人。
这小孙在他印象中是在三个月前失踪的,她的父母曾多次来医院寻找,他那天刚开完会,因为一些琐事心里很烦,看到哭嚎的小孙母亲,眼中不免多了一丝厌烦。
但是当他从小孙母亲碎碎念式的自言自语中,推测小孙失踪了时,心头不由升起同情。他也有儿女,算年龄,和小孙一般大。
为此,他还安排了保安帮他们寻找,调医院内的监控,只看到钱林曾经和她搭过话,随后她看完医生就出了医院的门。
这件事,他多少关注着,而一个月前,他听到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小孙的母亲从天晴大厦上跳了下来,因为天晴大厦右侧有一条近乎封闭的巷子,尸体在她跳下两天后才被发现。至于小孙的父亲,他就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看钱林的样子,他一眼就看出小孙的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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