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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宛若被黑云罩住,幽微的烛火摇曳。

四周混沌,卢琛儿泪珠滑落,滴在本就霉湿的枯草之上。恍惚间闪过一道轻盈矫健的身影,随着这抹身影划过,张牙舞爪的衙差们被踹翻在地,捂着身躯哀嚎不已。

她再回神,已经被马清玄牢牢的护在怀中,他面色铁青,原本的温润之气无存,一双冷瞳间生起凛凛寒光,只听他低吼了一句:“找死!”

衙差踉跄爬起,借着酒劲撸起袖子上前,似是准备与马清玄开战。

卢琛儿紧紧贴在他怀内,一双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颤抖不安的揪住他的衣襟。

马清玄左手拥住怀里的她,右手则握成拳状,两腿绷直,蓄势待发。

此时回廊却响起悉卒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着县令服制的男人怒火冲天的喊道:“大晚上的,嚷嚷什么呢?”

衙差见县令来了,也不收敛分毫,眼里除了对马清玄露出的凶光,便只剩对卢琛儿的觊觎。

“此人竟敢在县衙内殴打衙差,大人,该如何处置他?”

“殴打你们?”县令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嫌弃的拨开那群衙差。凑上前却见是马清玄,原本那惺忪的双眼即刻放大,似乎被电流击中一般,“马,马少爷?”

说着还转身踢了身旁的衙差,怒斥道:“怎么办事的?抓的谁啊这是,不知道及时汇报于我吗?”

县令吼完,又换了副姿态,谄媚颌首向前,“马少爷,底下人不长眼,让您受委屈了,快出来快出来,您大老远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提前准备啊。”

出了牢房,县令命人取了新衣,卢琛儿换好却还未从惊慌惧怕的情绪中走出。

县令在大殿斟了茶,马清玄刚坐下,抬眼却见她一双清凉的眸子此刻满是委屈和惧意。

他瞬时感觉心口被掰碎一般,窒痛不安,起身攥紧她的手,回头与县令道,“夜深,不便打扰,本少爷先走了。”

廉州城的深夜,没了清水香,只剩那轮皎白玄月悬在空中,洒下的光照在斑驳的大理石台阶上。

卢琛儿的手很凉,马清玄无言,只是攥紧那双小手,以求用自己的温度将她捂热。

卢琛儿走的很慢,抬眼见眼前的少年被头顶的皎洁月色漾在其中,俊若神祗,一颗心跳的剧烈,不顾一切的抱了上去。

身后被温软幽香包围,马清玄眸间一动,紧接着却泛起了久违的星光。

他按住身前的小手,定在原地未动,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自心口漾出的甜,悠长香美,沉浸其中竟再也不想离开。

半响,身后传来娇弱的声音,“马清玄,谢谢你。”

话音一落,软意消散,她松开双手时,他竟莫名泛起失落。

所以这个拥抱,只是为了感谢吗?

回了客栈,马清玄坐在窗前思索牢中那男子的话,半响与卢琛儿道:“娘子,跟我去一趟京城。”

“现在?”卢琛儿刚把包袱展开,闻言又系了起来。

马蹄声踏破廉州城的黑夜,很快,便到了京城。

一幢红杉雕花木门,明晃晃的红柱子,卢琛儿盯着那雕梁画栋出神,马清玄便带她走了进去。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门客,紧接着便被引去了大殿。很快,里间走出一英气十足的男子,身着紫色圆领衫,腰间束带,身后一柄长剑分外显眼。

“马兄!听闻你来,我可是都没来得换衣裳就急匆匆过来了,算来也许久未见,你可曾有想我啊?”

“别整文邹邹这一套,我找你有事。”马清玄眸色急切,眉目紧锁。

“何事?”

“骆平,南郚最近可有异动?”

“南郚?”骆平顿了一下,转眼却定格在了他身旁的卢琛儿身上,“马兄,这位姑娘是?”

“哦,忘了介绍,我家娘子。”马清玄本能的牵住她的手,神情略微带了一丝得意。

接着,他俯身低声道,“娘子,这是骆平,刑部侍郎。”

“见过骆侍郎。”

“欸,别,我担不起啊。”骆平笑的坦然,“马兄,你成亲都不喊我,不地道啊。”

“我跟你谈正事呢!南郚!”

南郚是边陲小国,虽有野心却也难敌大军,这么多年也只是隐忍蛰伏,每每宴寿佳节便会进贡朝贺。

骆平也知寿礼丢失一案,为确保万无一失,早早派人去查了不少线索。

“若是以偷盗之名惩处了珍宝阁阁主,这不是正中南郚使者下怀吗?”

“马兄此言有理。”骆平自知两国友好为大,可朝中派下去的钦差却也不是什么善茬。

“有苦衷便说,不要一副吃了黄连的模样。”马清玄皱眉,神情焦急更甚。

“钦差是今年的探花,虽还未有实在官职,背后靠的却是周慎。”

周慎为今大理寺卿,出了名的狠毒擅谋,平日上朝,骆平也总是能避则避,避无可避时便求同存异,搪塞过去。

“那当如何?”

“别急。”骆平安排了马清玄和卢琛儿稍作歇息。

侍郎府与马府占地相近,但侍郎府却更精致一些。

卢琛儿站在房内,透过那玲珑的窗棂往外看,便是清澈的泉水和巍峨的假山。

“若此案牵扯了朝中官员,那这趟浑水,就不要趟了。”卢琛儿转身,看向坐在一旁的马清玄,又补充道,“珍宝阁若是撬锁,你有几成把握?”

“撬锁?”马清玄闻言一愣,这丫头怎么不走寻常路啊,“珍宝阁现在是危险的地方,你觉得,你就算能撬开,能活着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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