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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阿祉不信,将计宁送回柳絮怀里,她又匆匆回来,问他:“晋大公子,发生了什么,在这偏僻的林子里休整几日,夜里不安,有孩子呢。”

晋溪行还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看到四面环山,不远处一条潺潺小溪,时而跃出水面的鲤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来,扇子指了那跃出水面又落回溪水里的鲤鱼,对阿祉浅笑。

“突然想吃鱼鳞冻了!”他望着阿祉,想起先前她的问题,拍了拍额角,故作镇定,“这里景色宜人,滞留几日,春光无限好啊!”

“别扯开话题,”阿祉望着他,“我耐心有限。”

“瞧瞧你,”晋溪行望着她那不冷不淡的脾气,“你给我做个鱼鳞冻,就告诉你。成日里念叨着鱼鳞如何美味,入口即化,让人流连忘返,他怎就不说出制作法子呢,让我兄弟二人也尝一下那被他赞扬的鱼鳞冻呢!”

晋溪行淡淡的说着,后边那句话不是对阿祉说的,却是望着昏暗的天空。

鱼鳞冻,阿祉记得二月十四做过一次,算算日子已过了半月。且当时没人在旁观看,只有老太太知道啊!

猛然间,阿祉瞳孔收紧,目光锁定在晋溪行身上,他依旧一副逍遥自在,不为世俗烦闷的神情。

那折扇时而扇风祛热,可天不热,反而春寒,他扇扇子做什么?阿祉竟无语以对。

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晋溪行回首淡淡的笑了,“舟安捉鱼,晋九取鳞,你来掌勺。”

晋溪行吩咐了一旁跟来的舟安,晋九,然不顾阿祉作何感想,心中笃定阿祉会做这道菜肴。

阿祉眸子一暗,玩心计,好,那姐姐奉陪到底。

夜幕星河下,熊熊烈火,那现搭的灶台上,阿祉做着饭菜。

赤红的火焰光折射在一旁可劲儿嗅鼻子的计辰,计桓脸上,他二人时不时地往灶里添柴火,仰着小脑袋,“大姐姐,你做饭真香。”

“不是我做的饭菜香,而是食材好。”

阿祉盛出饭菜,刚放到那木桌上,只见一人拿了筷子,挟了块鱼冻往嘴里送,意犹未尽的赞叹。

晋溪行放下筷子,抬头看了夜空,月如柳叶刀,月有阴晴圆缺,嘴里依旧回味着鱼冻的香味儿。

他回首望着阿祉,淡淡笑道,“你们用餐吧!”

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见他只吃一口,就不再动筷,却喝起了晋九熬制苦的齁心的中药。

这完是照着晋溪行的要求来做的,可他只尝了一口,阿祉也不再理会他,给柳絮盛了一碗鱼丸。

“三娘,尝尝,”阿祉也给那盯着锅里流哈喇子,眼睛滴溜溜转的兄弟二人,“桓儿,辰儿,你两个看什么呢?”

“锅里的更香啊!”计桓那小小的手指着锅里煮的沸腾的圆润的鱼丸,那块姜片被煮沸的汤水晃到了一边。

阿祉哭笑不得,“你这是典型的还没吃碗里的就看着锅里的啊!”

“大姐姐,我们先前路过一家饭馆,听到那掌勺的大厨说精华都在锅里,难道不是锅里的更香吗?”计桓歪着脑袋,做认真思索状。

阿祉的心都疼了,看到柳絮一脸的不自在,忙道:“无论碗里锅里的,有多少饭量吃多少,不要胡吃海塞。”

“我知道了,大姐姐,这个鱼鳞原来还可以这样吃。”

计辰忽而想起之前捡来的不少的鱼,虽说不新鲜,但能果腹不是,可刺儿太多,吃一顿鱼肉都要花大把的时光在挑刺上,还有圆润漂亮的鱼鳞都倒掉了。

想到此事,计辰宛如失去了很多鱼冻,他扒拉着米饭,挟了块鱼冻拌着一块吃进肚里,腮帮子鼓鼓的。

阿祉看去竟没有取笑他胡吃海塞的意思。

阿祉又望着计桓,相比之下,他比计辰要沉稳的多,吃饭细嚼慢咽,把那大块的鱼冻都夹给了弟弟,那圆润漂亮的鱼丸都给了母亲。

若是计宁能和他们一样端着碗吃饭了,怕是那碗里的鱼冻与鱼丸都能给了计宁。

阿祉轻轻地拍了计桓的肩,不过才五岁,就能这么细心关爱,她叹息,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啊。

柳絮每吃一口,心中宛如在刀绞,她哽着脖子吃碗了一碗米饭,再无胃口,并不是没有胃口,而是看到两个孩子的吃相。

一个与饿狼无疑,一个细嚼慢咽。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柳絮自觉自己不是合格称职的母亲。

这一路上都遇到了贵人扶持,若不是那成公子,怕是也见不到婆婆最后一面。

如今,若不是有这晋公子,怕是,吃穿用度都不知道。柳絮正想着,只听得见一旁竹篮里的计宁嘤嘤唤了声。

柳絮抱起了计宁,在这满天星河下,唯有篝火光亮与那星星点点的弱光,看不清远方,只闻到了漂浮在空中的药味。

阿祉无甚胃口,心中一直记得晋溪行的那一番话语,算着成陌说的日子,那时他们并不在仝平镇,只有舟思远在,也恰巧是那几日内,和舟思远以债主与欠款人的身份相见。

望着柳絮抱着孩子哄了,端起一旁温热的羊乳,一勺一勺的喂着计宁,而计宁也很满意的吃进嘴里,还砸吧了一下。

柳絮笑了,“这孩子,总算是能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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