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闻声看过去,见自家幺儿领着徐大郎正藏在角落里,心里知道儿子多半是担心他们,偷偷跟过来了。
连忙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来了怎么不进来,躲在那干嘛?”
刘灵芝和徐渊丢掉手里的木棍,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今日出门匆忙,他也没仔细打扮,随便穿了身枣红色的棉袄,下身是条土黄色的长裙,头发草草的绑了个辫子,打眼看去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这刘小娘子生的真是好生魁梧,也不知道将来谁家有这个福气,能娶了这样一个媳妇。”秋红越看越想笑,像个老母鸡似的咯咯咯笑起来没完没了,李淑梅嫌弃的往旁站远了点。
刘灵芝若真是个女儿家,被人当街这么羞辱,刘翠花恐怕要撕了对方的嘴,奈何她家这个本来就是男孩,也没打算嫁人,无所谓的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放在心上。
秋红以为刘翠花老实,不敢还嘴,越发过分起来:“刘小娘子,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呀,听酒肆老板说,你拿刀把人家的门都砍坏了,这要是砍在人身上,岂不是要人命?。”
“关你什么事啊?”刘翠花还没张嘴,倒是买肉的秦娘子帮着怼了一句。
秋红被噎了一下,秦家是镇上有名的大商户,她自然是惹不起,假装没听见继续讽刺刘灵芝。
“啧啧啧,女孩子家这么泼,将来怕是嫁不出去哟~”
刘翠花把儿子和徐大郎推进铺子里啐了一口:“呸,嫁不出去也比那水性杨花的好。”
“你!你骂谁水性杨花呢?”
“谁在这放屁我骂谁!”
想当年刘翠花也是刘家屯里出了名的泼辣,这几年做生意以和为贵,性子多少缓和了些,如今秋红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能惯着她?
秋红气的脸色涨红,急忙拉旁边的李淑梅跟她一起战斗。
奈何李淑梅属于那种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刚才刘翠花骂她那两句自己听着也挺舒心,根本不想加入战局。
“我得回去看铺子,你自己慢慢骂吧。”说着扭着肥胖的身子回了自家肉铺。
秋红气的跺了跺脚,转头对着刘翠花说:“你也别太得意了,绝了户的人家,赚再多钱也是给别人赚的,可怜你这闺女就算陪送金山银山也嫁不出去!”
她这句绝户可是把刘翠花点着了,抓起案板上一块猪皮就甩了过去:“不要脸的小娘皮,要撒野不看看地方,真当我们家是软柿子好欺负呢?!”
沾着血的猪皮乎了秋红一脸,她见刘家几口人虎视眈眈要冲上来打架,吓得扭头就跑,倒是给旁边买肉的人白白看了个笑话。
秦娘子安慰刘翠花:“嫂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家猪肉卖不出去,跑你这来捣乱来了。”
后面排队买肉的人议论纷纷:“可别提了,上次在她家买了半斤肉,多一半都是瘦的,让切块肥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可不是,还缺斤少两,以次充好,买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买了。”
徐大郎也来劝:“婶,别跟她生气,咱们多卖肉,气死她!”
刘翠花破涕为笑:“对,多卖肉气死她!”说着继续吆喝着卖肉。
秦娘子倒是挺同情刘灵芝的,这丫头本来就长的女生男相,如今又落得这个名声,以后恐怕是不好寻人家了。
“丫头,赶明儿你来我铺子里,我让绣娘给你做身好看的衣服,晃瞎那些人的眼。”
“不,不用,谢谢秦夫人。”刘灵芝吓得连忙摆手,丑点挺好的,他最讨厌穿裙子了,特别是花花绿绿的裙子!
下午有两个孩子帮忙,很快就把另一头猪也卖完了,这一天赚了一千多的铜钱,折成银子也有一两!
最后剩下两块肉,刘翠花大手一挥不卖了,拿回去自己吃,直接收摊回家。
一家四口坐在牛车上,路上碰见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刘老汉招手买了三串糖葫芦,俩孩子和老婆子一人一串。
刘翠花笑着骂他:“怎么还给我买一个,多大岁数的人了,吃这个不让人笑话。”
刘老汉赶着牛车抽烟袋:“谁愿意笑话就笑话,又没花他家的钱。”
小哥俩坐在车尾紧挨着,徐渊舔着甜丝丝的冰糖葫舍不得吃。
许多年以后徐渊回想起这一幕都忍不住微笑,夕阳西下,天边像染了胭脂,他们一家四口坐在车上,吃着冰糖葫芦,空气里仿佛都沾了酸甜的味道。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几日猪肉卖的差不多了,刘家肉铺关了门,等来年初六才开张。
往年这个时候只有刘家三口筹备着年货,今年多了个人,突然感觉热闹了不少。
特别是刘灵芝,身边有了玩伴,也不愿意往外跑了,小哥俩坐在炕上编草绳都能玩一天。
要说这俩孩子也是投缘,虽然一个是急脾气,另一个是温吞性子,可刘灵芝从来没跟徐渊红过脸,总觉得他比自己小,过去又吃了太多苦,处处都让着他。
徐渊更是知道分寸,勤快又懂事,对刘灵芝天然带着崇拜,恨不得把他的话当圣旨,大哥说啥都是对的。
昨个夜里下了场大雪,一大早刘老汉起来扫雪。
徐渊躺在炕上听着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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