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楚皇宫。

沈婉若穿着依旧素净，端着一盅汤到御书房，看着墨梓尧道:“皇上，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墨梓尧看了一眼天色，放下手中的笔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婉若却没有离开，墨梓尧抬起头看着她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臣妾多谢皇上这次对沈家的出手相助，若不是皇上出手，这次沈家怕是自身难保。”沈婉若跪在地上道。

墨梓尧一愣，没想到沈婉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随即将人扶起来道:“也是你自己机灵传信到了边境，太上皇说白了还是忌惮你们沈家的势力罢了，朕也没做什么。”

“不管皇上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沈家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臣妾记在心里，我沈家从来不出忘恩负义之人。”沈婉若道。

墨梓尧眸色一顿，看着跪在地上却腰背挺直的女子，恍惚之间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沈家的节气，但是……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可只有一样朕无法给你。”墨梓尧也摊牌了。

沈婉若闻言，心里一阵苦涩，她知道……她知道她强求不了。

抬起头看着那人道:“臣妾能问一句吗？”

“什么？”墨梓尧神色淡然。

沈婉若道:“皇上心悦之人……其实是长姐是吗？”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天色暗了回去吧。”说着，墨梓尧重新拿起笔批阅奏折。

沈婉若见此也不在开口询问，她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很。

行了礼转身离开。

可出了御书房，沈婉若原本就是强颜欢笑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知道的，她早就知道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难怪那日长姐提了那些要求，他都一一对应做到了，甚至还十分的庞大。

难怪他每每看她的眼神总是似乎再看另外一个人。

难怪……那日封斋楼意识模模糊糊之间听到的那一句“阿泱”不是她的错觉。

沈未泱本就是沈家这一辈最优秀的女子，沈婉若从前或许有过嫉妒，有过不甘。

可是她自己也明白，她根本就不及沈未泱半分。

多少出色的男子对她倾心……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

沈家一女，抵得过所有。

……

御书房里的墨梓尧也不是很平静，沈婉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而已，她跟沈未泱哪里都不像，或许像的也就是那张脸罢了。

成婚之后的沈婉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尝试着不再去抵触沈婉若，时间久了也能发现，沈婉若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

到底是沈家的女儿，骨子里就有烈性。

墨梓尧自己也明白，他跟沈未泱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娶了沈婉若虽然并非自己心中的人，但也是负责任。

说了无妾无妃就是什么都没有，这是……他没有做到的事情。

他未曾冷落过沈婉若，沈婉若也是知趣很少跟那些女子一样让人厌烦。

只是……能得到沈未泱的人，他还是嫉妒。

……

大楚新帝登基，其余两国之人派人前来恭贺，大陵来者是容钰，陆景白和云倾本就在大楚。

大齐来人是沈未泱没有想到的，是唐景州。

当晚，唐景州就跑到沈府，非得要见沈未泱，沈未泱无语只能出来。

“大晚上的你做什么？”沈未泱看着唐景州那张脸撇了撇嘴。

唐景州一脸的不高兴:“死女人，要不是兄长嘱托了，我才不来找你呢。”

“嗯？你回大齐了？他说什么了？”沈未泱对唐景州并不感兴趣，她在意的是唐景泽说什么了。

唐景州道:“兄长说了，最近事情繁多没有办法前来大楚，但是他会在你婚前来大楚送你出嫁。这是兄长写的信，让我给你的。”

沈未泱接过信，并没有去看。

只是道:“我知道了，替我多谢你兄长。”

唐景州看着沈未泱道:“你跟我兄长真的不可能吗？我兄长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你考虑一下嘛，那陆景白有什么好的？有我兄长长得好看嘛？有我兄长有权利吗？有我兄长对你好吗？沈未泱你眼睛长歪了吗？”

沈未泱气的额头青筋暴起，这人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想让人打死他。

“你兄长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沈未泱道。

唐景州不服，梗着脖子道:“怎么不合适了？你忘了你那段时间受伤，是我兄长日夜守在你身边，照顾你痊愈的。你那时失智，也是兄长护着你，待你如珠如宝。你被太后审讯，兄长不惜扔下那群大臣跑到慈意宫救你，为了你提前了原本的计划。兄长知道你怕冷，风寒了又不愿意喝药，特意给你找来了凤珠。这些种种，你都忘了？”

“我没忘，我记得那个时候是谁守着我，谁待我好，可是……唐景州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沈未泱道。

唐景州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我兄长给别人做了嫁衣。”

说罢，唐景州转身离开。

沈未泱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唐景泽对她的好，她自然清楚明了，可是……有些事情本就是如此。

感情一事不是谁对谁好就能说清楚的，上一世的墨梓尧那两年对她不好吗？今生陆景白对她不好吗？唐景泽对她不好吗？自然是好的，只是她只有一个人，一颗心，给不了其他人了。

沈未泱看着手里的信，还是没有打开，毕竟沈府大门口人来人往，她还不愿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