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
白玦往日里习惯了腾云御剑,现在突然一下坐这么久的马车,觉得自己都快被晃歇菜了。
整个人头晕脑胀,难受得很。
许青瑜见她这样,左手翻转,一股温煦的灵力渐渐涌入白玦体内,让她稍微好受了些。
“殿下,还有多久的路程?”许青瑜问道。
“很快的,最多再半个时辰……”
邵芷打了个呵欠——
虽然她隔三差五就坐马车来狩猎场,对这一路的颠簸并不觉多么不适,但晃悠了这许久,此时难免也有些倦意。
许青瑜见邵芷靠着软垫,撑着头,慢慢合上眼睛……
身旁的白玦的脑袋也摇摇欲坠:“怎么……还有那么久……”
在白玦的头向许青瑜方向侧歪的一刹那——
许青瑜稍微挪了下身子,让半边怀抱稳稳接住了昏睡的白玦。
陷入许青瑜怀里的白玦,还极不老实的蹭了蹭。嫣红的唇里,低声呢喃着模糊的字句:
“师、师尊……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
温热的气息侵袭着许青瑜的脖颈,挠得他颈窝连着心里一起发痒。
“你……怕什么……”
白玦却突然没了声音,只剩下低浅的呼吸声。
每一呼吸,都附和着许青瑜每一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许青瑜看着怀中安睡的白玦,默默想道。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半个时辰,很快就结束了。
折磨终于结束,白玦本来心情应该是愉悦的——
如果没有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许青瑜睡着了还把哈喇子蹭人家一身的话……
哦草。
不活了。
许青瑜勾唇一笑:“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收买我,替你保密呢?”
最后醒来的邵芷揉了揉眼睛:“啊?车怎么停了,到了吗?”
侍卫见小公主醒了,这才把车帘撩起来,扶公主下了车。
车直接停在了公主的起居殿门前,因此邵芷一下车就吩咐了侍女:
“今天来了贵客,好好备一桌宴席,替贵客接洗风尘!”
又转头吩咐了侍卫去请医术最高的御医。
等进了公主的起居殿,白玦再一次被金钱的力量震撼了——
处处是精致考究的亭台水谢,假山卉木倒还不算什么。
举世难寻的珍贵花木在这里三五成群,紫檀为架、金丝作编的秋千掩映在人工的流水假山中……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处处都透着一股不显山不露水的奢贵。
白玦心中感慨:有钱真好。
几人刚到客厅坐了没多久,便听见庭院外面的公公一嗓子:
“皇上驾到——”
白玦随邵芷一起起身,学着邵芷,行了个还算像模像样的礼。
“行了,平身吧。”
那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白玦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这便是邵芷的父皇了。
“父皇~您怎么来了?”
邵芷在皇上面前,收敛了几分锐意,娇纵却一分不减,声音软糯如小女撒娇。
只见皇上快步走了进来,盯着邵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今日又跑出去了,可有受伤?听闻你一进宫就去请了御医,我哪能放心得下?”
“哎呀父皇,不是我,是我的两个救命恩人——就是这位许青瑜,许仙师。”
邵芷软语解释道。
皇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许、许青瑜?你说哪个许青瑜?”
这时,许青瑜才走上前,一拱手:
“正是这个灵枢派的许青瑜——邵肃师兄,好久不见了。”
邵肃一时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上下看了许青瑜好久,才知道——眼前竟真是此人!
邵肃顿时喜出望外:
“青瑜师弟!居然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来了?那几个老家伙呢,来了吗?”
许青瑜笑道:“没有,此番只我自己,他们还在万坤宗,我只是与本派一个小弟子一同前来,办些事情。”
“哦?往日临染办事你都不曾随行,此番是哪位小弟子,竟让你如此上心?”
邵肃笑着道,准备好好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少年英雄让许青瑜随身陪同。
白玦恭敬行了个礼:
“回皇上,正是在下,灵枢派许青瑜座下弟子,白玦。”
不料,邵肃看到白玦后,却如同雷击,周身一震,面上神色明显僵硬了几分。
他抬头望向许青瑜:
“这、这是那个白玦?”
许青瑜点头:“是她。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
“可她——八百年前不是已经身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