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了,三个儿子的铭牌被人送回了故里,三个孩子都不孬种,冲锋陷阵战死在了战场上,衙门还给赐了块忠义人家的匾,给了三十两银子的抚恤金。
谁稀罕那块破木头?再多的荣耀也抵不上三条命啊。如今那块匾就挂在刘家的偏房,里面供着大哥二哥和三哥的牌位。
刘灵芝听的难受,偷偷抹了把眼泪,心里反而更崇拜哥哥们了。
杨氏讲困了,靠在被子上没一会就打起了鼾。
刘灵芝悄悄下了地,领着徐渊去对面的小地炕上玩。
“吃饱了吗?”
徐渊摸摸肚子:“饱啦,饱的吃不下了。”
“哥,你这还疼吗?”徐渊指着他脸颊上的淤青。
刘灵芝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
“大郎你有大名吗?”村里孩子小时候都是大郎二郎按着顺序叫,大点了会给起名字。
“有,单名一个渊,渊是知识渊博的意思。”他拉着刘灵芝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写。
“你还识字?!”也不怪刘灵芝惊讶,这个年代除了特别有钱的人家,几乎没几个识字的。
就拿刘家屯来说,整个屯子只有一个童生就是里正,其余人自己的名字都不见得认识。
“小时候跟着先生念过几年书。”徐渊喏喏道。
村里以前是有个老先生,无儿无女,靠教书过日子,不过前几年生了场病去世了。
“你长大想干什么?”刘灵芝问。
“娘活着的时候说,让我好好念书,长大了考取功名,当,当大官。”徐渊羞涩的笑了笑。他现在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娘没了之后我就想快点长大,出去给人帮工。”村里农忙的时候经常雇帮工,一天三顿饱饭,还有十文钱。徐渊对钱还没什么概念,主要是想吃饱饭。
“嗐,帮工有什么出息,我以后想当将军,骑大马,杀金人!”
徐渊一双大眼睛闪闪的看着他,满脸崇拜:“那我就给大哥当马前卒,帮大哥牵绳子。”
刘灵芝大手一挥:“你多读些书,给我当军师,到时候带着千军万马踏平北金,给我哥哥们报仇!”
徐渊握着小拳头:“好!我一定努力读书,将来给大哥当军师!”
第二天婚礼结束,宾客们各回各家,临走时杨氏把席上剩下的东西挨着分了分。都是实在亲戚,这点东西也舍得。
刘翠花惦记着徐渊的事,一早起来就叫了刘老汉,两人躲在柴房里悄悄商量。
“把徐大郎招到咱们家,你觉得咋样?”
刘老汉抽着烟袋想了一会:“孩子倒是不错,就怕人家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凭什么给你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去想办法。”
“孩子小还好说,若是等过几年岁数大了,瞒不住怎么办?还能让人家跟幺儿似的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了?”
刘翠花一哽,她也是发愁这个:“你说咱们好好待他,他能不能念着咱们的好,将来别把幺儿的身份说出去?”
这谁能说的准?谁也不敢拿孩子的命当赌注啊。
刘老汉磕了磕烟袋:“要不这事就算了,再不济那也是他亲爹,还能真把孩子饿死不成?你就别跟着多管闲事了。”
刘翠花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来气,“你说算了就算了?等幺儿再大点怎么办?挺老大的姑娘不成亲,街坊四邻不一定怎么编排他呢!等咱俩一蹬腿让他一个人怎么活?!”
“你小点声……那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