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站起身来,将带血的手帕扔在张强脸上,然后又把匕首插回腰后。
他转过身对马仔点了点头,便有两个小子麻利地上前,把张强的尸体装进麻袋里,拖到车上去,然后迅速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了,不留蛛丝马迹。
这些事情我见过千百遍了,不足为奇。
叶深站在原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又和林钊对视了两秒,然后轻笑了声,阔步上车去。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点什么的,可他就那么侧过我身边,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烟味。
车子很快开走。
我看者着远去的车屁股,忽然这么多年,我没有一次看明白过叶深。
他就像一片海,看似波澜不惊,但海底的暗礁涌动,远在意料之外。
林钊恰时候扶着我胳膊,温声说,“走吧。”
车上,林钊终于喊疼,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着,但是到处找不到火,他骂了句妈的,然后把烟折断了丢到窗外,打燃火开走。
我们俩的伤都不算严重,这会儿莫南也下班了,不好再去打扰,林钊就去药店买了些碘酒纱布和消炎药,我们去他家处理伤口。
进门后,他把我摁在沙发上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脱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我拧眉看他,他贱笑说,“麻溜儿的,难道你喜欢我亲自动手?”
我抄起一个抱枕砸他,他快速接住扔在沙发上,转身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张湿了水的毛巾出来,坐在我身边,一手禁锢着我肩膀,一手帮我擦脸。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他眉头一皱,“一脸的血你是想留着拍鬼片呢?坐好,别特么乱动!”
毛巾是温热的,可他动作实在是粗鲁,擦得我特别疼,我只好抢过来自己擦了。
末了,他拿出碘酒帮我清理伤口,蝴蝶骨下方的位置被砍了一刀,皮肉有些翻开了,需要缝针。
他忽然很温柔地问我,“没麻药,会很疼,撑得住吗?”
我点点头,他却不放心,去厨房拿了一根筷子让我咬住。
我乖乖咬住了后,他拿了个枕头垫住我后背,拉下背心的一遍肩带,目不斜视地看着胸口那块。
他下去第一针的时候,我颤了颤,手掌不自觉抓紧了抱枕,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然后下一针就轻了一点,还调侃我说,“不是女侠么?”
我说,“你快点!”
“我怕快了你受不了------”
好熟悉的对话。
我脸一黑,怼他说,“你能不能稍微正经点?”
林钊贱兮兮地笑说,“不正经的人是谁?缝个针都能想到别的地儿去。”
我:“……”
气氛有点尴尬。
他面对我的姿势有点……太过亲近了,尤其是他呼吸的热气洒在我胸口……我浑身鸡皮疙瘩。
他一边走线,一边说,“其实你今晚没必要跟叶深生气,说来,今晚我能留一条小命,还得感谢你。”
我眉头一皱,“为什么?”
他认真看着伤口,漫不经心地说,“他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