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松软的落叶踩在爪子下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两边高耸入云的树木让周围的景色走到哪看上去都一样的……
少爷,你在这里躲好不要出来,我去找食物和水,很快就回来。
可是法伊瑟,这里好黑……
沙沙的落叶,腐朽的木头味钻入鼻子里……外面大约是快要下雨了,空气之中有一种潮湿的气息,令人不适。
爪子似乎是踩在了水洼覆盖的落叶上,厚厚的落叶碎裂,从底下钻出一只黑色的虫子,幼年的小狼倒吸一口凉气,“恶”了一声抬起爪子——
法伊瑟,我不要留在这里……让我跟你去好不好?
张口叼住少年的衣摆,小狼拼命抓住泥土想要拖住正要转身离去的人……屁股后坐加大拖拽的力道,蓬松的大尾巴粘上了落叶,微卷的毛发蹭上了泥土——
这里太黑了啦!法伊瑟,带我一起走吧,嗯?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少爷,外面至少还有一半的狼族尚村战斗力,我带着你很有可能就落入他们的手中……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你在树洞里等我,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就不要出来。
可是法伊瑟——
嘘,我很快回来。
少年转身离去。
小狼蹲在原地,摇了摇尾巴,耳朵耷拉下来……打了一会儿呆,只好耷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乖乖回到树洞里,有点儿冷的话就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球,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会儿,在睁开眼天空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真的开始下起了雨——
周围静悄悄的。
法伊瑟,没有回来。
泥土里的各种昆虫因为感受到湿润的气息冒出脑袋,刚开始还会厌恶地躲避,最后多退无可退,就直接用毛茸茸的爪子把它们拍成肉泥……
毛发贴在身体让人感觉到相当的难受,树洞里黑黢黢的,总觉得这种黑暗好像要将他吞噬——
偶尔听见有年长的狼族路过,陌生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把鼻尖埋入爪子里隐蔽自己的气息,好在树洞里腐朽的气味太重了,那些狼族路过,甚至没有人主意到他——
偶尔可以听见外面响起刺耳的钟声,象征着有一只或者两只狼族被淘汰或者选择弃权。
然后雨停了,雨又下了,雨又停了;
天亮了,天黑了,天又亮了……
被送到这座孤岛上的狼族只剩下三分之一——
他还在。
法伊瑟,没有回来。
肚子在咕咕地叫,又冷又饿,也有可能已经感染了风寒之类的病。
法伊瑟,没有回来。
……骗子。
叛徒。
……
“法伊瑟……叛徒。”
中秋节的夜晚,家里静悄悄的。
白爵从噩梦中惊醒,翻身做起,一脸懵逼之中手无意识地在身边抓了抓,手上的触感柔软、干燥……周围都是他熟悉的温暖气息而非潮湿、充满了发霉腐朽的树洞——
是在家里。
他的床上。
父母早就躲回了房间共度难得的甜蜜“蜜月”,哥哥姐姐们都跑到外面潇洒去了,散落在山林里、湖泊里、市中心某个酒吧或者随便哪个垃圾箱里……
这种时候,就连法伊瑟都不知所踪。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白爵急促的喘息声,微卷的黑色头发黏在额头上,少年缩聚成一个小点的瞳孔微散,脸上的迷茫和慌张逐渐消失不见——
“……是,是梦啊。”
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白爵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浴室的时候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少年骨骼舒展,四肢修长,但是相比起其他的Alpha来说似乎不足够强壮……月色之下,那张面无表情的年轻面容显得有些严肃和刻薄。
白爵嘟囔了一声,脱下睡衣扔过去,睡衣盖住镜子……
很快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水声停止后,身上披着浴袍的少年赤着脚从浴室中走出……此时屋外遮挡着月亮的云散开了,皎洁的明月从窗户撒在地毯上,从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很有代表性的狼嚎。
白爵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卫衣和牛仔裤,然后发现自己清醒得不得了,简直是神清气爽的那种……不仅像个吃饱喝足还睡够了的年轻人,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换句话来说,如果古代人类相信的那些宗教还存在并可以借用来祈祷的话,那无论是玉皇大帝还是耶稣基督又或者是佛祖大人,都没有任何一位大佬听见他白爵·兰斯洛特的祈祷:期盼的“朔月期”并没有“如约而至”。
……至少今天没有。
……这让人非常想骂脏话了。
心中烦躁的同时隐约浮上一丝丝绝望,明明知道自己正常得很,白爵现在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时窗外又传来了不知道哪家Alpha兴奋的狼嚎,这令人羡慕的兴奋声,让站在窗边发呆的少年额角青筋跳了跳,然后他做出了一个非常出格的举动——
窗边的少年化身成为了一头矫健、高大的黑色巨狼,然后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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