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放下东西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出院前一天,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过来,陈宇恢复的很好,告诉他再挂一天水,明天就可以出院。小护士帮陈宇挂了水,临出门,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
高级病房的隐私性好,医生和大多数护士都尊重病人的隐私,即使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搬弄口舌。有个实习的小护士显然不懂这个规矩,小姑娘负责帮陈宇挂水,天真活泼,和我多聊了两句。
知道我们老家在一座城市之后,没叫我陈太太,满口亲切的叫我姐姐。
后来陈宇妻子一来,见了原主后,小姑娘像是被我诈骗了一百亿,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其实感觉挺无辜的。
偏偏两人还挺有缘分。陈宇病房的热水器出了故障,我下楼去水房打水,正好赶上小护士和她的几个小姐妹接水。本来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一见我进来,立刻噤了声,眼珠子定定的盯着我,连热水快溢出来了都没意识到。
我伸手要帮她关上,结果对方像躲避瘟疫一样,撂下了水杯就往后退了一步。杯子没盖盖,惯性作用下滚烫的热水溅在我手上。
还真他妈的疼!
她连道歉都没道歉,径直拉着不明真相的吃瓜小姐妹走了,临出门转过脸啐了一口:“坏女人,狐狸精。”
我僵在原地,心想,我还挺善良的啊。
出门遇见老人帮忙扶着过马路,偶尔走在大街上看见乞讨的也给钱,小三就都是坏人?!
我吹了吹被烫红的手背,赌气地踢了一脚门,他妈的,真晦气!
一瞬间,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就糟糕起来。心里一阵烦闷,打水回来,就去了医院天台透气。
春天的风很大,粗糙的风划在皮肤上,割得人脸生疼。我俯视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默默发愣。忍不住想起我爸,当年他跳楼时,心里有没有一点牵挂或害怕?思绪被风越吹越乱,直到身后有人打破我的沉思。
“看什么呢,一句狐狸精就受伤成这样?”
我蓦然转头,对上那张妖孽俊朗的脸,这人怎么这么烦?
走哪儿跟哪儿!
柳作琛站在天台栏杆旁,往下望了望,啧了一声:“几十层,下去连个尸都捞不着。”
他毫不客气地抓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整个人往后拉了拉,远离了天台边缘:“可不能让你出事,还欠我不少人情呢,不光是人情还有钱,还有一次进行到一半的——”我赶紧堵住他的嘴:“行了。”
柳作琛看出我心情不好,拿出两根烟,一根递给我,我没接。
自顾自从包里掏出钱来,闷声道:“双倍,还你的。”
他就这么看着我,那个眼神让我有些恍惚,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应该有那样清明的眼神的。
柳作琛哧哧笑起来:“不就是被骂成坏女人,云娇妹妹不会是真生气了?”他吸了一口烟,抓住我的一只手腕,把烟悠悠吐在我的脸上:“既然这样,要不要坏的彻底一点,做个脚踏两只船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