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诏令的玉虚带着阿卺两人往洛阳方向赶去,为了给那浑身是伤可怜巴巴的仇士拓看那被魇住痴呆的怪病,他两个便留在洛阳仇府内小住了好几日,在洛阳的日子也算潇洒无忧,安逸闲适。
九月里秋高气和,碧空湛蓝,丹桂飘飞。在暖阳的照耀下,仇府内一长眉细眼眸下朱砂痣的男子,如若傅粉,闪现银光。他身着凤仙紫色绣茱萸薄纱大氅,内穿牙白小袖衫袍。小绾青丝半散发,满脸温柔堆着笑,躺坐在石阶上眯着眼睛看着怀里正熟睡的那只小黄鼬,他还时不时的摩娑着那小黄鼬后脊背,用指尖戳了戳它得脸颊,软乎乎毛茸茸的。突然怀里那小东西甩了甩头,打了个大喷嚏,微微睁开一只小眼睛撇了撇他,感觉没什么意思,便又睡了过去。那男子笑了笑把他收进贴身的衣服里说:“你若是帮我梳头,我就带你出去玩儿玩儿,怎么样?”
那小东西在他怀里探出头,眨了眨黑黢黢的眼睛,蹬了蹬腿表示同意。
被阿卺带回了屋里,他用手拖着发尾说:“阿卺的头发真好,华发乌黑浓密而且又长又亮的,我要是什么时候能长出这样的长发,就应该能变成只,独当一面的大妖怪了,不再不怕被别的精魅欺负。”
这句话是从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的。他就是刚刚那只小黄鼬幻化而成,顺手拿起一把桃木做的梳篦替阿卺束发,又选了一顶嵌东珠的小金冠,插上金笄:“梳好了。”
“快让我看看。”
“你先别动。”
小松他先四面瞧了瞧,好像是被阿卺的魅艳所吸引了一般,看了好一会:“嗯,不错不错。阿卺,你看怎么样?”边说着边递给他一柄小葵镜,他摆了摆手:“罢了,还是不看了,你觉得好便好。走,我们出去逛逛。”
拉着小松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仇府,行走在洛阳的街市之上,与小松两个闲逛起来,与他说起:“你看这一城一坊真好似长安城那般,只听说西市热络,商铺酒飼甚多,美食美酒无数,且还有丝乐胡姬作伴,等回了长安我们就过去瞧瞧,你觉得怎样啊?”
没人回答,忽然间发现右手中握着的那只小手不见了,他看了看手,眨眨眼睛:“哎呀...这怎么就没了?”一扭头发现这街市上人头攒动,就是不见他的身影,只得顺原路折返而回,也没寻到,他抬脚刚要去寻小松,却在转身之际看见街角有个小不点蹲在地上,正乐不可支的抱着一只小猫浑玩,阿卺蹑手蹑脚过去,卯足了劲,弹在他的小脑袋瓜上:“哎呀…”他捂着头,疼的差点哭了出来:“臭阿卺。”
“小松,你这是看见同类不要我了?”
他揉了揉脑袋瓜,攥着小拳头,用力盯着阿卺,仿佛要把他看穿了去。一撇小嘴:“哼,我跟它不是同类。”不知是那猫听懂了人的话,还是它也看阿卺觉得讨厌,过来蹭了蹭小松的腿,又瞧了瞧阿卺,扭头便跑掉了。阿卺拉着小松的手说:“走啊,咱们吃些东西再回去。”
这俩人在偌大的洛阳城内疯玩到太阳落山才知道回来。这不,自然跑不掉玉虚的一顿说教,他赶在临睡前又去那屋里看了看仇公子,询问他是否收好了符箓。
想来还真是一语成谶啊!仇士拓还果真被缈去了一目。御医看完仇郎君的伤势说:“幸而这右手还不错,骨头没坏,长得很好。其中的一条腿还算幸运的,只肿了些,过些时日消下去就好了。那另一条腿怕是得落了病去,日后定不能骑马,如果恢复不好有可能跛了脚。”
仇卿那颗悬着的心也算能平稳落地,好在性命是保住了。看着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儿子,他那恶疮的病才刚好,怎会又遭此劫难,只月余间就变得伤痕累累,真是让他心疼不已啊!
吩咐了下人好生伺候着仇士拓,又备了饯行的宴饮款待玉虚和阿卺二人,在宴席间歌姬伶人无数,玉虚与阿卺同席吃酒,身边还有些认识不认识,见过没见过的人,即便再热闹玉虚也觉的浑身疲惫不堪,没什么兴致,也只能勉强撑了下来。
但是阿卺和怀里的小东西可真欢实,酒足饭饱而回,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玉虚就起了身,收拾好东西,他真是一刻钟都不想住在这个地方,硬生生将床榻上正在酣睡中的玉堂卺强行拉了起来,囫囵套了衣裳就被他拽上马车,一路奔回大明宫。
柳郎因为有公务在身,只在长安殿内小坐了一会便走了,她从苑间闲逛出来,信步走到了霄瓘的屋里,看见他一人正呆呆的坐着,也不知想什么呢出神!就身手在霄瓘眼前晃了晃,他这才意识到屋里来了人,一看是公主,很自觉的免了礼去。
公主坐在他身前,把玩着手腕间的玉镯说:“谢谢你帮我遮住重瞳啊,让人看不出破绽。在我这住着,长日里也不见出门,你跟那玉虚贼有仇,怎地不报复去?”
霄瓘没什么兴致双手托腮切在几案上:“你知道,我已然杀了他前世,如今恩怨皆以了却,还报复个什么啊?眼睛只能遮住七天,你自己看着办。”
是啊!霄瓘解脱了,韩奴也解脱了,独留我一人不肯忘却,前世遭遇刮杀,今世囚禁,和被打入玄咒封钉,每到圆月的折磨。让她又恨又气恼,不知他怎地要与我过不去?在霄瓘屋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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