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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进崔郎的怀抱之中,他成年加冠之后变得更加成熟俊朗了。

“多日不见你跟霈霖……可好?”

“不好,我跟霈霖被赶到归义坊的时候她还病着,如今还落下伤疤在脸上,郎君怎地不心疼哩?”

“自然心疼,我何尝不想让你们留在我身边,可……唉……”

崔郎君只是紧紧拥抱着善妧不住叹气。

“郎君与我可还能再回到从前那般吗?”

“不能!”

她用惶恐不安的神情盯着崔郎:“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啊!不过短短几个月光景,我的鬓边多生了好些白发,为了要做那些求生的活计,这用来弹琴的双手早已满是创口。霈霖没有从前那些可口的吃食,现在瘦弱无力,她才三岁啊,即便我要留在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至少你把霈霖留在身边也好啊!”

崔郎君推开怀中的寒善妧说出最是无情的话语:“你这等身份之人,能有一方土地,百贯钱财,已非分之福,安心度日吧!也不要幻想着一举蹬高门。”

“哼……哈哈哈哈哈!果然郎君薄情!不顾亲生儿,不念夫妻恩!这贵地不容我寒善妧,也罢!以后你坐高堂我卖履,从此阴阳不相见。”

崔郎君只是流泪却不加挽留,放手送她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小地方,特意多添了一点财帛,也不过十几两银钱跟几匹娟罢了。

善妧坐在牛车里默默无语心凉如死灰,六神无主间便被送回到归义坊,回到了霈霖身边。随后一病不起,药石不灵,家中这点财物勉强能够维持日常药物跟吃食,身边只有小霈霖从旁照顾,偶尔,蕙羽娘子也能偷摸过来帮忙。

从初秋熬到了隆冬,阿娘的病经过一个季节的调理可算是有了起色,屋子跟院子也都换了另一番模样,阿娘找来匠人修葺好院墙跟门户,除掉杂草,堆了柴火,屯下米粮干菜,房间里也换了新的寝具,餐碟杯碗。这个冬天对于早有准备的善妧母女还算不错,可家底有限,卖了衣衫布帛,钗环臂钏,换了几百贯钱藏在新框床下面的隐蔽墙洞之中。

又过了两年,小霈霖已经记不得阿耶的面容,家里日子越发艰难,善妧身子不能劳累,在院子里种点蔬果,偶尔织布过活。霈霖五岁了,从一个稚嫩幼童到扛起家中诸事,洒扫庭院,洗衣煮米,不过短短两年光阴,她换上粗布短衫扮做总角男童常跟些邻里孩子玩耍,因她鬼主意甚多,什么打鸡摸鱼什么摘瓜偷果,但凡最后能得些吃食的事儿,定然少不了她的份。

阿娘自打那次身子和心尖的伤口留下都像一份印记永远烙印铭记,他们给的羞辱即便是幼小的霈霖也都铭记于心。八岁时她总跟邻里孩子混迹于通善坊,成为小团体中的一员,偶尔也会跟着学些拳脚功夫顺带着跟西市里偷抢些钱银。

十岁的霈霖依旧是男子妆扮,行走在街道上趁着开市便混迹在西市当中,即便穿着打扮上再怎么像男子心里满面向往着那些淑女妆扮,怀揣昨日卖的那只用命打来的山鸡不过百钱,面前这只细小素银簪子竟然要千钱,囊中羞涩让她驻足不前。那些着锦戴金的,随随便便既可掏出一两银,买下她看着喜欢的物件。

气鼓鼓往宣阳坊的崔府走去,说来也巧路途中恰好遇见这里显贵出门仆役成簇,围拢住车架,那晃动的人头当中一个人的样貌让她雷火劈心,那副高傲自满的神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给过她们母女二人最大的羞辱,现在自己跟阿娘身上都还留有疤痕的痛苦回忆,一股脑儿的都涌现在眼前。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泪水留下,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抽动起来,模糊的视线落在那女子身旁,这……这是阿耶?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那样,霈霖径直朝阿耶走了过去,紧紧攥住阿耶袍裾不肯撒手,抬头瞧着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孔泪流满面。

“啪”

忽然又是一个熟悉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口中的嫩肉磕碰上牙齿,有股咸腥气味弥漫散开。

“哪来的贼野种,竟敢跑到这里撒野,拉扯少府监的衣裳就该打死!”

蕙羽姑姑身边另一个侍女厉声呵斥自己的言行,姑姑不好直言只能挤挤眼摆摆手,示意她赶快停止自己失礼的举止。

“放肆!你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

阿耶果然是能认出霈霖,能保护霈霖的!

“郎君说的是,我常日里教导他们要亲和待人,尊礼守律,不能仰仗主家门庭之光便欺辱他人,回去领罚吧!”

那女人惺惺作态的样子谄媚至极,说不出的让人恶心。

崔郎君扶起脚边的小孩子,蹲在她身前,拿娟帕替她擦拭脸颊上的灰土:“小郎君可是了难处?想我帮忙?”

原来阿耶并不曾认出我这亲生女啊!

“未有难处,只是觉得崔少府监跟我阿耶面容相似,认错人罢了!”

阿耶笑了笑,那种感觉还跟从前一样,她凑到阿耶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

“我叫寒霈霖!”

阿耶惊诧万分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郎,竟一时间无语凝噎,神情中满是不可思议。看着女儿破烂不堪的衣着打扮,崔郎君的胸膛仿佛被撕开了蹂躏那样痛楚,她远走的身影也带走了自己愧疚多年的心。多想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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