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室出来,她走到霄瓘的房间门口,摘下了璎珞圈挂在门外的廊柱上。
那美璎珞,层层以南珠成串,每十八颗珍珠间用金珠做隔,其中心最醒目是一大块透光白玉镂雕成桃果的玉牌,镶嵌在紫檀木片拖上,下坠五组海珠最末端坠以青金石,玛瑙珠,绿松石,红珊瑚和透白玉打磨成的水滴形珠子。此璎珞甚为华美贵重,而她今日却把璎珞置于柱上。
安放好璎珞她启门而入,便看见榻上平躺一人,那人正是霄瓘。这都大晌午的还在睡?抄起栅足几上的折扇对着霄瓘,嘡嘡,就是几下。把他从榻上直打到门外去,这会儿他可算是清醒了。
“你快说说,你与那玉虚到底甚么关系?”
霄瓘一边躲一边跑,得了空档抬手攥住折扇,一把将她抱住:“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惹恼了你?却来找我撒气?”
“你放开。”
“放开?还有我的活路吗?唉?你眼睛怎么了?”
霄瓘把她抱的更紧了,她没了力气没了兴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断了,就这么任凭他抱着,嘴里嘟囔着说:“一獠面夜叉的丑人,带着随扈打到我殿内,还伤我灵仙儿,这不,闹了半晌,刚打发走了,才到你这的。我那前生事已了,昨晚我心一横把另一只封钉也给拔了出来,可这右目却生重瞳,你可知我前世被谁人暗害?不知道吧!正是那玉虚贼。万万没想到,今生又再与他纠缠不休。”
他抱着李昭,躺在屋内的榻上,而公主将前生之事原原本本说与霄瓘听。
“你且先收了那无名火吧?”
再说洛阳那边,仇士拓是起身不能,勉强留了口气在。没了一只眼珠子,脖子上弄出五个窟窿,虽说已经不流血了,但他呼吸困难,这还折了一条腿,满身的擦伤都算轻的。现在他神智痴呆,又不能言语,犹如中邪,甚至都不知道这伤是怎么弄的。随身带的侍从也都是刚到府里皆不能言语。
急的仇卿直掉眼泪,可怜那孩子母亲早亡,现今又连番受苦,请来御医诊治,还好保住了性命。也幸亏没什么内伤,将养着吧。当听说有可能是中邪时,圣上请了三清殿的玉虚道长,来看看他能不能治好仇士拓这怪病…
三日后玉虚真人抵达仇府,身穿黛青色道袍上绣松鹤,束发白莲冠,眉目如星辰,白面似玉人,神情冷淡,清净止水,手拿一阴沉木镜的道人,身后跟着一身穿绯红绣神鸟窄袍的男子,那人生的邪魅,长眉细眼狐狸貌。仇卿出门迎接,见他来赶忙走至阶下,行大礼说:“道长且救救我儿呀…”
道人回礼,仇卿迎着他们就往屋里走。刚推开仇士拓的屋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再仔细瞧他脸上的血窟窿上好似被什么东西封着里面的肉怎么都不见愈合,而且还流了脓,脖子上的伤口到还是结了痂的,腿被固定着不能翻身也不能动,脸上还带着痴傻的笑意。
玉虚真人一看便知道,这仇士拓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阿卺你去弄吧,我不愿弄脏了手。”
那狐狸眼的男子从怀里取出一把金匕首,往仇士拓眼凹处一戳,割开封堵眼睛的东西:“好像是油脂。”
从仇士拓的眼窝中流出了一小股黑血,阿卺两手一捻,硬是从眼窝里拽出一条细鳞银鱼的尾巴,被突如其来的拖拽,细鳞银鱼疯狂的扭动身躯,死命往里钻,阿卺咬破手指用血按在它身上,这才让细鳞银鱼安静下来。缓慢拉出一点细鳞银鱼的身体就往上涂一点血,涂完的鱼身就直接缠到手腕上,只剩下一点了,他屏息凝视,猛然一使劲,可算是把整条鱼都拉了出来,没成想那鱼头长喙,照着阿卺的手就是一口,趁他一疼松手之际,又往那血窟窿里钻。阿卺再是一拽,众人皆傻了眼,他手里只剩下一截没了脑袋的身子。气的阿卺拿了匕首就要把那仇士拓脑袋给剖开,吓的仇卿赶忙上前阻止:“道长切勿动怒啊!恐伤了小儿。”
“不剖开怎么拿出那鱼?他怎么能恢复心智?”提刀就要下手时被玉虚真人一把抓住说:“我来。”
拿了一只小金瓶直插到仇士拓眼中,默念了两句,让阿卺把金瓶子拿出来,嚯...那半截鱼头真就出来了。阿卺又用水化开了一枚朱红色的药丸,给仇士拓服了下去。
“让他睡吧,明早就好。”众人退去他对阿卺说:“那瓶子脏,你把它扔了吧。”
“别仍啊,给小松当个玩儿物也好。”夜里他二人被送进准备好的客房,吃了些简单饭菜。
玉虚问他:“今日你怎地故意折了那细鳞银鱼的头?不肯救他也罢,还拿刀唬他家人。我平素不喜与这些脏人交往,今日却失了宝器。”
“那仇老儿请的是你,敬的是你,我若不这样怎显得出你高深?还不是为了抬举你。”
“你不似寻常仙家,却如市井小民一般无二,真该抹去仙身撵下界去。”
“若你不请,我还不来呢,乐得清闲与小松在天门山玩的不知道多好,做个浪荡人去我也高兴。”
“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若如从前,定不饶你,可现在浑为泥身。我那仙骨留在幽冥忘川,又寻不回来,只能苦身修道,才得不老不死,能使宝器飞升。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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