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摇摇头，“我没事。”

“那...”褚念念心思微动，“你们口中的那位若水姐，有没有事？”

沈岁愣住，随即笑道，“你这丫头，看来我瞒谁都瞒不了你。”

他的一个表情，一句话，褚念念就能猜到他心里所想和所担心的东西。

这种细致的观察，沈岁都要自愧不如。

褚念念甜甜地道，“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了解。”

“能让你这么了解我，荣幸至极。”沈岁道。

“别打趣我了。”褚念念脸颊又是一红。

沈岁身上，有一种魔力，总会不经意吸引她，所以她才会去偷偷摸摸观察这个男人嘛。

但是这话，她不敢告诉沈岁。

“这事儿不是你该担心的。”沈岁杵着下巴，扶扶金丝框眼镜，那余光斜睨着身边的姑娘，略带笑意，“怎么放筷子了？饱了吗？”

“饱了。”褚念念眼睛一眨。

沈岁失笑，“才吃这么一点，再吃几口。”

“不要，减肥。”褚念念嘟囔道。

“你不胖，再吃几口，乖。”

“不！”

“我给你涮。”

褚念念：“...”

最后，褚念念又吃了好几盘子肉和蔬菜，等出火锅店的时候，都快撑的走不动路了。

等回到WT，夜已经有些深。

“大家明天还有训练，回去都早点休息。”褚轻尘道。

“好嘞，领队！”

“收到！”

“...”

等众人都陆续回房间以后，褚轻尘上楼敲响了若水的房门。

他虽然是领队，可毕竟若水一个女队员，他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若水，你在吗？”

“领队？”门里响起女生清丽的声音，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一阵切切索索的声响。

‘咔嚓。’似乎有瓷器落到地上，碎裂的四分五散。

“若水？”褚轻尘吓一跳，就在他准备强行开门进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饶是如此，见到若水的那一刹那，褚轻尘还是心头一惊。

若水年纪已经接近三十岁，尽管长期接触电脑，可皮肤并不差，平时看她，气色白里透红，样貌成熟美艳。

但今天...她脸上只有苍白，不，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若水，我听陆劲说你不舒服，怎么样？”褚轻尘皱眉，“刚刚那声音...”

“那个...起的急，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若水不好意思地道，“领队，你别担心，过几天的kpl常规赛，我肯定没问题的。”

“别勉强。”褚轻尘看若水整个人都虚弱的撑在门把手上，不太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我给你找个医生来看看。”他犹豫片刻道，“比赛还有的是机会，身体重要。”

“不用麻烦，已经看过医生了。”若水扯扯嘴角，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惊慌，“有点小发烧而已，烧退了就好了。”

褚轻尘松气道，责怪地道，“你也是，生病都不知道报备，下次注意，千万别忍着。”

“好。”若水笑笑。

“那我走了。”

褚轻尘转身离开后，若水反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她进房间，拿起放在一旁的扫帚，开始扫刚刚打碎的杯子碎片。

“有宝宝了不能碰这些尖锐东西，还是让我来吧。”门口的地方，沈岁双手怀抱在胸前，缓缓走进来。

“沈岁？”听到他的话，若水身子笃然一颤，然后嘴角泛起苦涩，“原白告诉你的？”

沈岁没答话，而是道，“我看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

“不要紧。”若水摇摇头，“沈岁，我知道瞒不过你，但是这件事，能不能请你给我保密？”

有宝宝，本来是一件很大的喜事。

可对职业电竞选手，尤其是女选手来说，所需要面临的代价可太大了。

尤其是若水，马上就要到达电竞选手的退役年纪，意味着，如果要生下这个孩子，她恐怕再也跟电竞无缘。

沈岁沉默。

他之前还以为若水真的得了什么很不好治的病，后来打电话给原白，沈岁才知道，原来若水不是生病，而是...意外怀孕。

两人的通话记录还响在沈岁耳畔。

“沈岁，我和若水其实有过计划，在她退役以后，要一个孩子，但我们都没想过是现在。”

“因为我知道，若水把电竞当信仰，甚至是命。”

“我尊重若水的选择，可那次意外，我们没做措施，现在若水怀了宝宝，我们都挺无助的。”

“都是我的错，我很心疼若水，我能感觉出来，若水舍不得打掉孩子，她也在纠结痛苦。”

“沈岁，你帮我劝劝她，不管她是要继续打电竞，还是退役，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原白这个时候，声音也开始带了一丝低沉哽咽，“只要让她能够别拖着难受的身子还在那里自责，对我来说，都好。”

原白和若水在WT战队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历经接近十年的风雨，他们感情真的很深厚。

就算是沈岁，当时听着原白的话，都有一点心头悸动的感觉。

“与其纠结难受，折磨你自己也折磨原白，不如现在...”沈岁叹息，“告诉我你的选择。”

若水颤抖起来，然后垂落眼帘，“我不知道。”

沈岁道，“不管孩子还是电竞，在你心里都特别重要，但不管怎么样，都迟早要面对的，不是么？”

若水没有答话。

“若水姐，原白说，你之前的检查结果很不好，再这样下去，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