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你可算醒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楚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耳畔传来夏清寒娇柔的声音。

也不知对方什么时候进的屋子，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的脸。

楚玄揉了揉眼，向她道：“夏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并不在意对方不经允许便进自己屋子的事。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和夏清寒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了这种地步。

夏清寒噗嗤一笑，道：“亏你好意思问，都日上三竿了，还赖在床上呢，懒虫！”

“是么，看来不起床不行了。”

楚玄掀开被褥，趿上鞋，边打哈欠边向房门外走去。他昨夜睡觉的时候没脱衣服，所以并没有什么顾忌。

夏清寒跟在他身后，柔声道：“你要梳洗一下么，我让阿袅给你准备了一盆清水。”

楚玄摇头道：“这个待会儿再说吧，我现在肚子很饿，这船上哪里卖吃的？我先去买些来充饥。”

夏清寒见他不梳洗就要吃东西，小声地嫌弃道：“哼，邋遢鬼。”末了又道：“我知道哪里卖吃的，我带你去。”

在她的带领下，楚玄到船舱另一头找到了卖吃食的地方。于是叫了一份大碗宽面、十几张大饼，而后找了个桌子，和她一起坐下。

“你买这么多饼干什么？你一个人能吃完？”夏清寒见他买了那么多饼，不解道。

楚玄边吃面边道：“我一个人当然吃不完，这些饼是给小老虎准备的。”

“啊？难道你每天都喂它吃这个？”夏清寒惊讶地问道。

楚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一般我吃什么，我就给它吃什么。”

“那怎么行，小白是老虎，老虎是吃肉的，你怎么能喂它吃饼呢？”夏清寒狡黠眨了眨眼睛，道：“这样好了，这几天你就把它交给我照顾，我肯定每天都让它吃好的。”

“额，不用了吧，要是它不喜欢吃饼，我再给它买别的……”

“不管不管，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几天小白虎归我了，好不好嘛。”夏清寒嗲声嗲气道。

楚玄没来由一阵恶寒，忙放下筷子，对她道：“好好好，归你就是，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

夏清寒也觉得自己太做作了，脸红红道：“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玄听了这话，默不作声了好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吃过“早饭”，因为盛夏的船舱太闷，无事可做的楚玄便出了舱，来到甲板的栏杆边凭栏远眺，夏清寒自然也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天好蓝，海也好蓝。”吹着凉爽的海风，望着一望无际的远方，楚玄忽然自顾自道，“若是一直有个人，像现在这样陪着我看海，也未尝不是人生幸事。”

夏清寒闻言，眼睛一亮，强捺着心底的欣喜，低头轻声道：“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说罢，仰起头望着对方。

似是感应到她灼灼的目光，楚玄也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了许久，最后都失声笑了出来。夏清寒捶了他胸口一拳，抿着嘴道：“你笑什么，不准你笑！”

楚玄温柔道：“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夏清寒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认真地问道：“林玄，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这次去梁国出仕，若是得了一官半职，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楚玄明知故问。

夏清寒的玉脸，此时宛如二月桃花，既嫣红粉嫩，又娇俏可亲，声若蚊蝇道：“会不会派人来晋国，提亲……”说到提亲二字时，整个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

“不会。”楚玄犹豫了一会儿，摇头道。

夏清寒闻言，脸色一白，只觉一颗心坠入了冰窟，正呆呆地立在原地发愣，却听楚玄又道：“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晋国一趟。”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坏蛋！”夏清寒被他这么一作弄，居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挥起粉拳向他打去。

楚玄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五味杂陈，因为他实在不确定，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将来会不会后悔。

不过，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不后悔。

两人正抱得忘我，忽听甲板远处有人惊恐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海盗！有海盗船正在向我们靠拢！”

夏清寒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忙从楚玄怀里挣脱出来，羞怯道：“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来到船头的位置，顺着海面望去，却见远处驶来十几只低矮的帆船，桅杆上挂着大大的黑幡，那是海盗的标志。

有人叹气道：“这片海域我来回不知多少趟了，以前可从没有海盗敢来啊，这次是怎么了，这么流年不利？”

另一人道：“怕什么，我们这条船里可是有不少练家子的，小小海盗而已，敢招惹老子，定叫他们吃不了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