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下?
卉笙平复了一下心情和呼吸,喊道:“阿栎1
眼前的男子再次不失礼数地回答道:“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
他身旁一位清冷多姿的女子一步上前,将那男子拉到自己身边,仰着头对卉笙说:“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卉笙死死地盯着那位男子,泪水夺眶而出。日日思夜夜念之人,就这样重新站在了自己眼前,她怎能不激动。就像是停滞的血液又重新沸腾起来,黑白的色调又重新有了色彩,冰冷的寒冬又洒进了暖阳,这五年浑浑噩噩的活着,终于又有了意义。
男子被盯得有些尴尬了,再次礼貌地说道:“这位姑娘,在下顾韩舒,不知你将我错认成了何人,但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了。”他一边说,一边将卉笙轻轻推开。
然后,这位名叫顾韩舒的男子,拉着身旁眉清目秀的女子,矫首昂视地越过她离去了。紧跟着他们的还有其他几人,约莫是同行者,全都用奇怪地眼神扫了卉笙一眼,便也离去了。
卉笙愣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顾韩舒从她身旁走过,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他的眼睛不再是令她沉沦的紫色,而是漆黑一片。她方才看得真切,那一团漆黑之中,没有她的倒影。
是她认错了吗?
不,绝无可能。爱到刻骨铭心的人,你会连他的体温都记得。方才顾韩舒轻轻推开卉笙之时,那熟悉的手掌和温暖的体温,都在告诉卉笙,他就是涵栎。
卉笙不愿就这么放走这位相貌与涵栎一模一样的男子,但莽撞地冲上前去未免太过冒失,所以她决定暂且先跟着他们一行人,弄清楚他们的去向再从长计议。
卉笙一直跟在顾韩舒身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卉笙看见,他身侧那位年轻貌美又气宇不凡的女子,一直挽着他的手,百媚千生地在他身侧娇滴滴地扭动着身躯,似是在撒娇。而男子时而侧首回应几句,时而陪着女子轻笑几声,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
眼见着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却被旁人这么挽着,卉笙真想冲上前把他们拉开,但那样只能适得其反。卉笙忍了忍,攥紧了拳头,嘴唇都快要被咬破。
顾韩舒一行人好似是第一次来泰州城,那位女子看见什么都一脸的稀奇。他们一行人走在泰州城最热闹的主街上,女子从脂粉铺逛到布庄再逛到饰品店。一会儿拿着精致的桃木粉盒问顾韩舒好不好看,顾韩舒笑意连连地点着头;一会儿又扯着一块嫣红锦缎布料在身上比着,顾韩舒更是眼里笑出了花似地点头说称赞;一会儿又拿起一支红玛瑙雕花的珠钗仔细端倪,卉笙甚至亲眼见着顾韩舒将珠钗插入了女子的发间,女子娇羞低头浅笑,顾韩舒满眼爱意欣赏。
卉笙忍不住别过头去,男子眼中的温柔,嘴角边的笑意,今时今日全都给了那位女子。曾经这些温柔,笑意,关爱,全都是她一人独享的。她还记得樱花树下,涵栎将亲手雕制的樱花灵灯赠予她时的温柔似水;还记得继任尊使之位那一日,当涵栎看见她一身锦衣华服时的震撼失语;还记得涵栎在说出“嫁给我”时的小心翼翼和局促不安。如今这一切,竟成了只属于卉笙一个人的过往云烟。
卉笙如失了魂似地跟着顾韩舒一行人。只见他们路过一家烧饼摊时,顾韩舒突然两眼放光,似乎是被什么诱人的香味吸引了,激动地拉起身旁女子的手就冲到了烤炉旁,仔细闻了闻,一脸的沉醉。然后他买了几个烧饼,喜笑颜开地吃了起来,满眼兴奋地和女子说着话,约莫是在赞叹这烧饼如何好吃。女子一脸嫌弃地别过头表示不吃,顾韩舒流露出了一丝落寞。卉笙真想冲上前去对顾韩舒说,她不吃我吃啊!那位女子不懂,涵栎的世界里,如果卉笙排第一,星耀影汐排第二,那美食绝对能排在第三的。对涵栎而言,他不在意城里有没有好玩的好看的好逛的,他只在乎有没有好吃的。可是那女子不懂,她不懂。
卉笙一路就这么忍着,心中谋划着该如何接近顾韩舒。偏就是这么巧,这一行人居然来到了勿忘坊。一行人似是想进勿忘坊,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下了。
“哎呀,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呢,就想看一场演出,就一场1同行者中的一位男子对着勿忘坊守门的小厮央求道。
闻此,卉笙赶忙迎了上去,微笑着对这一行人说:“方才我多有失礼,还望你们见谅,既然你们想来看演出,那我来想想办法吧。”
这一行人皆目瞪口呆地望着卉笙,尤其方才对卉笙趾高气昂的那位女子,眼睛里除了惊讶还有不少警惕之色。还未等他们开口,卉笙已经转头对守门那小厮说:“今夜虽无空位了,但他们都是我朋友,我来安排他们。”
小厮连忙点头说好。
顾韩舒一行人都万分诧异,没想到眼前这姑娘居然有这么大脸面,还能让他们进入勿忘坊。顾韩舒连声道:“多谢姑娘了。”
卉笙特意将眼神避开了顾韩舒,她害怕只要一看到这张脸,自己便会失去理智,但此刻她必须保持冷静,总要弄清楚事情原委才能计划下一步。于是她抬首望着勿忘坊的招牌说:“不必言谢,就当是对我方才的失礼赔个罪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勿忘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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