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一片角落依然柔软纯净。
顾渊悄然睁眼,望着乖乖睡在怀里的少年,唇角勾起温存弧度,回臂揽了揽,满足地阖上双眼。
第二天,陆灯就以做了一天作业太累为由,把每天晚上的贴身辅导都从书房换到了卧室。
抱着作业坐在床上的少年心无旁骛,拍着身边空出的位置叫他半躺下来,迎上那双纯净得不染纤尘的眸子,顾总裁终于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
虽然清楚陆执光就只是存着想要叫他好好休息的心思,真陪着人半躺在床上,却只能讨论学习的问题,对于意志力依然是个不轻的考验。
少年的气息清澈温暖,安稳地地贴在身侧,笔尖认真落下工整的字迹。灯光栖落在纤长的眼睫上,偶尔因为翻页扑闪一下,就在心底晃落一片晶莹碎芒。
顾总裁就觉得日子似乎更难过了。
还是头一次苦恼起了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少。连公司在自己身后的继承分配都已经起草好了文件,实在无事可做的顾总裁终于还是关上了智脑,将目光落在陆灯面前的小桌板上。
陆执光会的越来越多,只有实在解不通时才会问他。卧室的气氛毕竟比书房令人放松得多,少年笔尖落在纸上的轻微摩擦声,就成了最好的安眠药物。
心里静下来,眼皮也渐渐坠沉。顾渊勉强支撑了一阵,还是熬不过倦意,阖了眼渐渐睡去。
肩上的分量沉了沉,耳畔气息也变得稳定绵长。
陆灯放下笔,轻手轻脚地扶着顾渊躺下,仔细拢着他躺得舒服,脑海中忽然响起机械音。
系统刚下班回来,眼睁睁看着宿主和目标人物居然在床上写起了作业,吓得几乎再度死机:“宿宿宿主在干什么!”
“写作业。”
陆灯眨眨眼睛,认真答了一句。目光落在男人眉宇间的淡淡疲色上,抬手轻揉上去,慢慢将些许纹路舒开,自己的眉稍才终于跟着微弯,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悄悄塞在了顾渊的枕下。
系统看得错愕,反复探测了几次,才确定了顾渊守着宿主在床上作业,居然真就这样睡得熟了。
这样居然都能忍得住,系统愁得转了两个缓冲圈,心事重重地沉默下来,又陷入了新的苦恼。
当事人自己没觉得在床上做作业有什么问题,顾渊一来二去也已渐成习惯,心神舒缓下来,休息的质量也在无形提高。
直到标准化考试前夕,在陆灯的悉心调养下,顾渊的状态已经调整得较前好出许多,生命水平也重新稳定到了95以上。
考试的头一天,顾渊亲自将陆灯送到了用于传送的星系舰台。
这些天几乎是寸步不离地朝夕共处,避世而居的安宁几乎已经叫人忘记了外界战火下的残酷现实。悬浮车掠过被轰得半毁的旧城区,顾渊沉默回身,刻意避开的念头终于再度腾入脑海。
这一次把陆执光送出去,下一次究竟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已是个然无法预测的变数。
身旁的少年似乎还没有然意识到离别的到来,慢慢翻着智脑里存储的资料,大概是在做着考前的最后复习。
不愿影响他的心态,顾渊没有将那些离别的话说出口,只是不动声色地陪着他,耐心地问着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懂。
陆执光偶尔会问他些话,大多时候却都只是是安静依偎在他臂间,直到要下车时,才忽然仰头问他:“等考完试,你会来接我回家吗?”
顾渊手臂微紧,眼眶被“回家”两个字狠狠一烫,屏息望着他,头一次没能立刻说得出话。
瓜尔星随时可能入侵,他已经拜托了主星上的朋友代替自己照顾陆执光,无论考试之后有没有立即燃起战火,在短时间内,他都不会再让少年回到自己身边冒险。
一切得失都已衡量清楚,前路也已铺好,事到临头,却还是舍不得。
喉间窒闷得说不出话,顾渊手臂收紧,亲吻细密落下去,眉梢眼角,鼻翼唇畔,近乎贪婪地铭刻触感融蚀气息,胸腔却依然轰出紧抑哽咽。
少年没有开口,只是抬手拥住他,安静地任他吻着,在他鬓间蹭了蹭,又握住他的手,往他掌心塞了个东西。
顾渊一怔,下意识摊开手掌,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几乎要以为这是送给自己的纪念,顾渊才要将铃铛收起来,却被陆灯握住手腕,拉着他将那枚铃铛戴向自己颈间。
“这样。”
陆灯轻声开口,仰头望向漆黑瞳底微微悸栗的光芒,认真说下去:“就能找得到我了。”
顾渊的手忽然狠狠一抖。
在某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把陆执光留在身边。哪怕藏在别墅里,藏在不会被发现的密室,藏在安的机密厂房——他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渴望着能和一个人共度一生,而不是用极度严苛的自制放开手,把人送到几个光年之外。
可他最终也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耐心地揉上少年柔软的发顶,认真保证:“我会去接你。”
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下辈子找不着就再找一辈子。他的少年戴着铃铛,他一定找得到。
听到他的承诺,陆灯的眉眼终于展开柔和弧度,抬手搂住他的脖颈,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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