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女红以来还没有给父亲做过任何东西,实在是不孝,女儿思之惭愧不已,所以缝制了一双鞋子送给父亲,手工粗鄙,但却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张厚接过鞋子,看了一下,样子没什么特别的,鞋面也一般,只是鞋面的绣工较为精致,与自己平日穿的精工细致的鞋子不可同日而语,知道琦玉那里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但是这一番心意总要表扬一下,于是笑着说:
“不错,不错,为父也能穿一双女儿亲手做的鞋了。”琦玉听了心中也略有抱歉,不过这抱歉却是对秋霜的,因为这鞋子从始至终都是秋霜一个人的功劳,但是自己也没办法,为了得到父亲的注意,不得已而为之。琦玉见父亲将鞋子放到一边,知道父亲对一双鞋子不以为意,赶忙说道:
“请父亲先试试鞋子,看看好不好。”
“改日再试吧。”
“这鞋子却有些不同,父亲试过之后恐怕才能知道它的好处。”
“哦,那为父到要试试。”说着张厚拿起那双鞋子换上它。
“父亲走两步试试。”张厚依言走了几步,觉得跟平常的鞋子比,走路异常舒服,顿时就有不想脱下来的感觉。
“没看出来,你的能耐还不小,看着不起眼,穿着到真是舒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在鞋底上做了些文章,女儿看到父亲的旧鞋子一边高一边低,就把易磨的一边垫得厚了些,鞋底也多着了几层,在中间加了厚绒布,这样穿着就舒服了许多。”
“嗯,到有几分心思。今日来就是为了送鞋子?”
“是的,父亲。不过还有一事。”
“我就知道还有事儿,快说吧。”张厚难得今天的心情很好,在琦玉的面前表现出慈父的一面。
“想要父亲给女儿写一幅字,挂在房中,时刻不忘父亲教诲。”
“哦,就这件事儿,好!”张厚最喜欢书法,尤其别人向他讨字时,更是心花怒放。
“来人,磨墨。”张宝在外面答应着。
“还是女儿来磨墨吧。”琦玉说着拿起墨磨了起来。张厚忽然想起一事问琦玉:
“为何以前为父见你上梅先生课时懵懵懂懂,先生问你问题结结巴巴,而上次却侃侃而谈。”
“回父亲,女儿觉得自己是长姐,每每在课堂上张口结舌,与妹妹们比实在不堪。因此决定发奋读书,给妹妹们做出表率。不辜负父亲期望。”
“噢,那说说你是如何发奋读书的,进步的这样快。”张厚一听琦玉的话就知道她所言不实,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手段,有谋略但是对自己必须诚实。琦玉边磨墨边回答:
“女儿的办法就是读史书。”
“为什么?”
“梅先生讲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这句话,所以多读史书,就可以明白道理。”
“原来如此,那你读了那些史书?”
“女儿现在读的是新唐书,觉得很有趣。”
“有什么趣,昨天读到唐宣宗的故事。装疯卖傻欺骗过郭太后即位,暗中招兵买马蓄积人才,接掌大权。”
“嗯,好,好。”张厚连连说了几个好字,颇有意味的笑看着琦玉,琦玉也不畏缩。
“我还以为你是在效法唐宣宗呢。”
“父亲说哪里话,女儿哪有那个本事。何况母亲带女儿甚好,女儿也无需如此呀。”
这边张宝已经在书案上铺好纸,待琦玉墨磨好了,张厚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酣畅淋漓的几个大字“大巧若拙”。
“父亲是说我做的鞋?”
“做人亦当如此,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女儿受教。”
“你若能做到此,不仅是你之福,也是我之福。”
“女儿尽力。”
“张宝把这副字拿出去裱了,给大小姐送过去。”张宝连忙答应,退了出去。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是,父亲女儿告退。”
“慢着,这块玉佩拿去玩儿吧。”说着将一块玉佩递过来。琦玉接过一看是一块雕刻精美的鱼形玉佩,向父亲道谢后随即收了起来。
“多谢父亲。”琦玉退至房门,转身出了书房。张厚看着琦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琦玉的来意,他现在一清二楚,高兴的是这个女儿深藏不露,将来可堪大用。现在朝廷中形势不明,利用儿女实现联姻,是最简单的一种政治策略。两个女儿如果都能派上用场,自己和家族的前途都会多几分保障。另一方面让他担心的是继妻王氏或许并不希望见到大女儿的变化,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