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出走,让我的内心仿佛被凿开一个巨大的窟窿一般,痛得我难以呼吸。
在那一刻,我用理智和不屈筑造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如落入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般,看不到一点希望。在那一刻,即便我怎么竭力呼救,即便我怎么拼命挣扎,也没有人来将我拯救,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在苍茫而暗黑的夜色中,任由自己无助而几尽绝望的泪水,在一个无情而残酷的世界泛滥!
可是,现实的不公,是根本不会理会弱者的眼泪的,有的只是你强,我要比你更强;惟有不断让自己变得更强,永不屈服,永不妥协,才能在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世界立于不败之地。
在一种深深的痛苦里,我仿佛隐约触摸到一种深沉的为人处世哲学,尽管在那一刻来得如此急促,如此匆忙,如一道闪电划破浩渺的夜空!
上初中后,由于父亲沉迷赌博,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还经常对我们施加家庭暴力,因此我很恨他;可我内心深处却是一直爱着他的,只是现实太过残酷,使得我只能将这种深深的感情埋藏并压抑在心里,根本没机会表露出来。
家庭的破灭,让我感到万念俱灰,同时也加重了我的病情。于是,我只好听从医生的嘱咐,在医院多躺了两天。这两天,母亲也请了假,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并且不断劝解开导我,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绝望的内心渐渐得到了缓解,也让我逐渐从身体的病痛中康复过来。然而,我知道,精神的深深创伤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复原的。目前,母亲成了我惟一的寄托和希望,也成了我惟一努力和奋斗的力量!
出院后,我并没有立即去上学,请了几天假。如今,班上的同学,乃至校所有的同学,都有可能知道我的生理缺陷,知道我不仅白了少年头,还骨瘦如柴,连小学生都不如,甚至可能把我当成怪物一般,唯恐躲之不及。一想到学校可能出现的各种流言蜚语和恶意中伤,我就没有勇气踏入学校,仿佛学校已经成了我的噩梦。
这几天,我头脑中一直不停地浮现那天我被江浩按在桌上时的情景,回想着在我昏厥时耳旁响起的那个犹如天籁般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干净清纯,如此悦耳动听,如此美轮美奂,仿佛不带任何尘埃和杂质,并不是来自世俗的人间,而是来自美丽的天堂。
我不知道,那个声音只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还是在现实中真的出现过。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不管她是现实中存在的神秘女神,还是梦里出现的梦中女郎,我都要想方设法搞明白!为了探明事情的真相,看来我也必须再次踏入那令我战栗、令我颤抖、令我惧怕的学校,只为了去证实一份属于我的承诺!
父亲出走之后,母亲仍旧一如既往地到工地上去做苦力,因为她完是一个文盲,只读了三年的书,大字不识几个,根本不能够找到其他的工作,只能靠这种出卖体力的工作来维持生活。
看着母亲每天疲惫的身影,我发誓将来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好好孝敬我苦命一生的母亲。然而,要想改变我们家庭的命运,现在只能靠我了,像我这样弱不禁风的身体,似乎只能走读书这样一条路。
为了那个如梦如幻的神秘女神,还有我苦命一生的母亲,我将毅然决然地踏上深入虎穴的道路,简直义无反顾,义不容辞,仿佛自己正在执行一项神圣而庄严的使命似的!
这天,我仍旧穿着那件深蓝色的长衬衫和那条暗黄色的长军裤,头戴着那顶黑色的帽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本来,我打算重新换一身衣服的,可我翻箱倒柜只找到这么一身像样的装备,其他的要么太老套,要么就是我小学时的衣服,显得太短了。目前,我只有身上这么一套可以见人的衣服了,而且那件深蓝色的长衬衫,还是前不久我和母亲冒着瓢泼大雨、忍受着路人各种异样的眼光买的。
当我再次穿着这样一身早已为大家看烂了的装备出现在校园时,仿佛一颗炸弹顿时将整个学校炸开了锅。大家不仅用更加露骨、更加嘲讽的眼神看我,甚至有几个官二代还将我头上套着的帽子随意取下,在学校里四处传递着,仿佛是想看看我这样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是什么样子似的。
我跑了过去,不停地央求他们把帽子还给我。可我越是显出怂包、孬种的样子,他们越是更加高兴,仿佛嘲笑别人能够尽可能满足他们恃强凌弱的变态心理似的。
在来学校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甚至做好了和人拼命的最坏打算。不过,没到万不得已,能忍我还是会忍的,毕竟我这样一个穷困的乡巴佬能够在县里最好的学校读书,是相当不容易的,是母亲靠血汗钱换来的。
为了母亲,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去控制。而且,我非常清楚,单凭我个人微乎其微的力量,在这种人蛇混杂、人生地不熟的学校,是没办法翻身的,别人除了会像对待乞丐一般对我手下留情外,根本就不会正眼看我,当然更谈不上怕我了。在学校,随便找一个男生,都可能将我一拳打倒。我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忍辱负重。
我知道,这些拿着我的帽子戏耍我的人,都是江浩在学校的狐朋狗友,这些人几乎都是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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