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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马二欺负人归欺负人,却不似别的乞丐那般贪心,威逼六福将讨来的东西全给上交,总还给六福留上一口吃的续命,免得六福真把自个儿给饿死了,就没这么个机灵的小乞丐,能三不五时地或是讨要,或是偷摸些银钱,来供他黄雀在后了。

六福也是因这般艰难地偷摸着藏点银钱,才没在那无处乞讨的凛冽寒冬中饿死街头。

这些,马二都知道。

马二还知,六福从不肯吃饱,不全是为攒下银钱,能免于在冬日里捱饥受饿,还因那副皮黄肌瘦的可怜模样,能更容易博得好心之人的同情,乞讨来银钱、吃食。

这人要活着,要吃饭,总得有些“过人”的本事。

驿站下力的汉子,靠的是一身的力气,商肆里迎来送往的小厮,靠的是会说话的嘴皮子,街头东游西荡的乞丐,靠的便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马二自顾自地说些“怀旧”的话,却自个儿描描画画,只挑拣好的说,便是不好的,也厚着脸皮编作好的,昔日抢夺六福银钱、吃食之事,他竟说成与六福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待说道与赵长茹的缘分,才有了几分真情实意。

“小驴儿,你是不知,那日你离了乞丐窝,不见踪迹,马二哥我可是急坏了,三天三夜吃不下,睡不着,早知你让姑奶奶收留了去,我便也无需为你日夜担忧,姑奶奶是天底下最有善心的……”

客栈小二听了当真,看着六福与马二,感慨万分道:“你二人有幸得夫人帮衬,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二拍着腿哈哈大笑,对客栈小二的话很是认同,“姑奶奶就是我马二的贵人,若不是姑奶奶高看我马二一眼,我马二现在还是个人见人嫌的臭乞丐呢。”

他在那处上窜下跳,野猴子似的,举止之间仍旧流里流气。

赵长茹见状,不禁想起那被自己承包下翻修工程的破落院子里,还聚在一起的一群乞丐,微微皱眉。

她虽有意将乞丐们收入雷风建工,让他们能有一技之长,靠着自个儿的劳力填饱肚子,但毕竟是顶着“雷风”的名,组建的工程项目施工队,总该像模像样地整顿一番。

虽说她先前已在那院子中,将那些人敲打一番,但那用处恐怕有限,总还得想法子让那些人彻底洗心革面。

赵长茹一面想着,一面安抚着仍旧独自伤怀的六福,“婶儿真没怪你,倒是怕你拿着银票,让那些坏心之人盯上,为夺得那银票,出手加害于你。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婶儿见不得你挨打受疼,亦或是为此伤及性命。”

六福闻言哭得更凶了,一半是因为感动,一半是因为别的。

“婶儿,乞丐窝塌了……”

他抽抽搭搭地道出“噩耗”。

说是噩耗也不为过,至少在六福看来,那榻了的乞丐窝,就像是一把刀,直戳戳地扎在他心上。

赵长茹恍然大悟,原来六福独自走开,是为了回乞丐窝去。

那乞丐窝里许是有他放不下的人。

想明白这一层,赵长茹便知六福为何泪流不止。

那乞丐窝如今的模样,定然凄惨无比。

这好比重逢变死别,任何人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赵长茹正想告知六福,乞丐窝大部分人都在镖局的破落院子里,有他想要见的人也说不准,却不敌野猴子似的马二嘴快。

“我说你哭啥呢!”马二笑得更欢了,“那乞丐窝塌了便塌了,不过是处漏雨漏风,臭气熏天的破草屋……”

听马二这般一说,六福眉毛都竖起来了,“你能偷会抢自然是何处都能活的,没了乞丐窝,你还有贼窝,土匪窝,却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本事!”

六福咬牙切齿地说着,讽刺的话听在马二耳朵里倒成了夸赞。

只见马二一拍胸口,没有一丁点谦虚;“二爷我的本事可不只你说的这些……”他可没少替姑奶奶办“好”事,那一桩桩,一件件,哪回不是办得漂亮利索?

他说着,讨好地看向赵长茹,狗腿万分的模样。

赵长茹赏他一记冷眼,警告他莫要忘形,嘴上不把门,把啥事儿都往外抖。

毕竟先前差使马二闹场的事并不十分光彩,搬不上台面来与人说道。

这客栈中处处有魏长义的眼睛,耳朵,容不得马二在此拿先前的那些事儿邀功。

马二最是怕赵长茹的,被赵长茹冷眼一瞪,立时脖子一缩,畏畏缩缩地不敢再得意。

六福见状也不觉着快意,只一心想着那塌了的乞丐窝,和那不知所终的旧友。

赵长茹拍拍他的肩,“走,随我去个地方。”

六福耷拉着头,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托侍卫给魏长义递了句话,赵长茹便带着六福、马二一道离了客栈,往那龙门第一镖局的破落院子而去。

一路上,六福将马二瞪了千百遍,恨不得拿眼刀子将马二戳穿。

马二则未将六福放在眼里,一心在讨好赵长茹,“姑奶奶,您有啥事,吩咐我一声便是,何必又跑一趟那破落地儿,那处尘土飞扬,别脏了您的衣裳,再说那院子里的人,也都随意惯了,臭汗淋漓的,小心熏着您嘞……”

赵长茹忽而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马二,看得马二直发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将那一大院子的人交待与你管顾,你便是如此放任不管的?任着那一个个臭着?不知备上些换洗衣物?还当是在乞丐窝呢!”

马二不以为然,摆出一副为赵长茹着想的奸诈模样,尖着嘴道:“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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