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站着,再看那八人,亦都是身形晃动,站的也不甚稳当,显然是同我一样,伤势不轻。
众人似乎都没了战斗之力,同时停下来喘息,考虑到我的法力恢复的较快些,我才稍稍放了心。
便在此时,身后的那天灵阵忽然震动起来,紧接着,整座魔殿似乎都开始震动,我吓得忙移开身,便见那阵法忽明忽暗起来,明亮之时,我在那瞬间看见了盘膝坐在那张偌大的软榻之上的蚩晏息,他的身旁站着北冥乾月,地面上躺着两人,却是灭风和红妆。
我咬牙将昆仑镜扔过去,在镜子碰到阵法壁的瞬间,隐在阵法中的一切都瞬间明晰起来,北冥乾月闪身接住昆仑镜,身形却有些迟缓,我摇晃着站起身,这才看清,他的面色苍白无比,蚩晏息合着眼坐在软榻之上,面色却反常的极其红润,双颊透红,唇色嫣红,漆黑如墨的发直直的披散下来,让他本就阴柔的容貌变得更加妖异起来。
我却觉得,这样的情况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下一刻,蚩晏息便睁开了双眼,目光在睁开眼的瞬间有些孩童式的迷茫,可下一刻,却蓦然变成邪气的妖娆来,凤目扬起,目中含笑,只是那笑,却让我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北冥乾月深深的皱起眉,我忽然发现,他的身上竟到处都是血迹,先前只因他穿着黑色的衣袍没有发觉,靠近了些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我惊诧无比,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红妆和灭风时,更加愕然的发现,他们的气息微弱的几乎没有,周身的鲜血竟似乎被抽干了!
我惊愕无比,可是却也没机会发问。
蚩晏息目光掠过我,落在了大殿中的八人身上,我看见他轻轻的笑着,从软榻上下来,缓缓的走到王座上坐下,无比淡然的撑着头,如同以往一样慵懒。
而我,却明显感觉得到大殿中的那八人竟是齐齐的在颤抖。
八人同时跪下,齐声道:“参见魔尊!”声音竟也掩饰不住的在颤抖。
蚩晏息如同以往一样唇边挂着轻佻的笑意,慢悠悠道:“几位护法元老无需行如此大的礼,本尊还得多谢几位相助,否则本尊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练成魔功,成就完整的魔体呢……”
蚩晏息明明如同以往一样,甚至连声音和语调都没有改变,可是我却明显感觉得到无形的压力,而那种压力却冰冷的让我心颤。
那大元老和大护法微微抬起头来,低声道:“恭喜魔尊魔功大成,属下等只是依照老魔尊的命令行事,不敢居功。”
蚩晏息轻笑:“那如何是好,本尊心里实在是太感激诸位,不好好感谢诸位,本尊觉得实在是过意不去,这可如何是好?”他说着,轻叹口气,似乎真的烦恼无比。
那八人连连道不敢,头却垂的更低了。
“是么?”蚩晏息轻轻道,拖着长长的尾音。蓦地却晃眼间出现在那八人面前,一抬手,红芒闪过,八人直直倒飞出去,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胸前的齐齐划过一道血口,鲜血迅速渗出。
“本尊不在意你们暗算,更愿意理解你们所谓的职责所在,但是一百年前就说过,本尊最讨厌被威胁,你们胆敢用本尊下属的性命威胁本尊,那么就该知道后果是什么!”蚩晏息冷冷说道,看向那八人的眼神已然是在看八具尸体。
我忽然觉得身泛起冷意,那原本盛气凌人的护法和元老们均歪倒在地上,唯一露出的双眼中都透着惧意,红光再次闪烁,蚩晏息的眼眸竟变成赤红色,无比的妖异,我忽然下意识的闪身挡在那八人身前,蚩晏息的手十分惊险的停在我的面前。
微微皱眉,眼眸中的赤色渐渐退去,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些发懵,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阻止蚩晏息杀了那八人,我明明十分不待见那八人的啊……
“让开!”蚩晏息的目中显出怒意。
我张着嘴,很想移开,可是双脚却扎了根一样,半点也动弹不得。
心底好似有一个声音嗡嗡响着,让我不能移开,暗示我阻止蚩晏息杀了那八人,我涨红了脸,只得开口道:“杀了他们似乎有些太过了,如今妖魔界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也好,更何况,他们怎么说也是蚩尤魔尊留下的老人……”
蚩晏息冷笑着看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为妖魔界着想了?”
我无言以对,脸涨得更红,踌躇了半响,龃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不辞而别的……”
蚩晏息轻哼一声,冷笑不语。
我叹口气道:“我的确不对,只是如今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北冥乾月他们的伤势颇重,你即便是要处治元老和护法,也应暂且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