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俊王最近总算是有些逃出升天之感了。
当初先帝驾崩,几位现存的皇叔便被摆在了亮堂之处,以供满朝文武拣选。
他也不知何德何能,甚受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徐太后的另眼青睐,力举他登上帝王宝座。
对此广俊王稍微一琢磨,顿时理解了皇嫂的心思。他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包举他这样的登上皇位,跟弄个幼儿登基没有什么两样,保管是听话好摆弄的,甚至比亲儿子都贴心呢!
可是他的那几位皇兄都不是茹素的啊,皇帝的遗诏在那摆着,他平白为什么冲上去抢夺别人眼看到口的肥肉?搞不好王府里就要点燃上一场无妄的火灾,烧得他去与自己在天的侄儿团圆。
广俊王向来是“风紧扯呼”的能人。一看这形式不妙,立刻收拾行囊开始远遁。直到新帝登登基,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是都城的乌烟瘴气,难免叫人心生倦怠厌烦之意。广俊王在外面走得时日长了,不禁怀念起年少时,与先帝还有尧暮野一干旧友游历的往事。心生感叹之余,竟然生出了替昔日的亲友们再游历一番的心思。
于是他便一路舟车,来到了北地。
北地风光壮丽,不是江南水乡所能企及。加之北朝最近政治清明,治安良好,也再不用担忧如以前一般半路遭遇盗匪突袭的危险。
所以广俊王干脆弄了商牌,乔装成过往的旅客,到北地畅玩,寄情山水之间,这一逛竟是足有两年的时光。
这一日,他来到了一处叫凤霞山的地方。此地远山被云雾笼罩,到处郁郁葱葱,不过附近村落甚是稀少,还有村民警示他莫要再前行了。
可是广俊王天生好奇心甚重,村民越是阻止,他越要看个究竟。山脚下还有造型雅致的高亭长廊石凳,看上去似乎是某位贵人的私人领地。
不过广俊王向来喜好结交朋友,明明山脚下立着警示“私地之地,闲人莫要入内”的的石碑,他依然带着仆役顺着小路举步上山了。
山上的精致迷人,虽然草叶露水未退,打湿了衣衫,也叫人舍不得离去。
只是期间有两个身材魁梧,看上去像樵夫的人,腰间别着崭新的斧头从他的身边走过,一直拿眼冷冷地上下打量着他,差点让他疑心遇到了盗匪。
此后倒是山路无人,愈加清静。广俊王走到一处开阔地带,看着浓雾山径,一时间画兴大发,于是命书童在半山腰一处石桌上铺展画纸,准备对着面前的山景挥毫泼墨。
就在这时,盘旋的山路上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
杨素停笔举头望过去,只见石阶浓雾处,突然出现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童,身穿亮绸小褂子,脖子上戴着项圈的小男孩,跨着一根缝绑了布马头的小竹竿,一路嘚嘚嘚地跳下石阶。
在他身后,还紧随着一小儿,圆脸大眼,胖嘟嘟的样子,也骑着马头竹竿,还甩着一根小马鞭,嘴里高喊:“驾驾!”
在这密林里怎么会有这么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儿?莫不是深山里的人参成了精变成了娃娃不成?
广俊王正准备趁着两个小儿下来时,与他们逗趣问个究竟,在那迷雾中又走来了一位身形绰约的妇人,嘴里唤着:“鲤儿,符儿莫跑,小心摔倒!”
广俊王眯缝着眼,直到那妇人走到了近处,这才大致看出那妇人的眉眼甚是熟悉,竞肖似那与先皇一起葬身火海的淑慧夫人!
这下倒叫广俊王一阵心惊了,怎么这般的像?正彷徨不定的时候,那妇人的身后又下来一名男子。
只见他身材高大,俊朗的脸上带笑,无论是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眼角的笑纹竟是跟逝去的先皇一模一样。
而现在这一男一女都是面带笑容望着他,亦步亦趋低朝着他飘飘悠悠地走了过来……
在这深山浓雾里,伴着一阵阵阴风,乍见逝去的亲人,还有两个人参小妖,广俊王就是生出钵大的胆子也是不够吓的。
眼看着一男一女朝着他越来越近,广俊王终于怪叫一声,吓得画笔跌落,两腿微软一下坐在了地上,这么慌乱间,还打翻了桌面那满满的墨汁,一点都没浪费地倒扣在了自己的脸上,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长淌。
这般骇人的模样,倒是将前面的小儿吓住了,裹步不前,而后面的那小胖子胆儿大些,径自跑了过来,用竹竿敲着广俊王的脑袋道:“黑脸的,你是黑山老妖吗?”
广俊王瞪圆的眼,只紧紧抱着同样无措的书童大腿,嘴里呼喝:“鬼……有鬼……”
“符儿,莫要胡闹,不可用竹竿敲长辈的头。那女子柔柔地唤着淘气的小妖,于是那小胖子便扭着胖乎乎小身子绕着吓傻了的广俊王跑圈圈:“鲤儿,他是你叔公,怎么看上去傻傻的。”
那个叫鲤儿的也是满脸失望,觉得自家的长辈在小友面前甚是上不了台面。
就在这是,浓雾里又走出了一男一女.待那女子缓步下山时,裙摆轻轻摆动,高高挽起的发鬓垂下几绺碎发,映衬着额头明洁,双眼漾着湖波,叫人一看便移不开眼。
广俊王本来已经吓抽了的心在见那女子时,忽然一松,只觉无论何时再见梦中之人,都是仙子下凡,仙气缭绕将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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