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买个带连衣帽的衣服。
饭局结束,连珩走了,周辞暗地里给路爵使了个眼色,轻轻咳嗽一声。
路爵等连珩走了才开口:“怎么着,连你老师都要避嫌吗?”
周辞说:“别说是我老师,就算是我老爸也得避嫌。”
路爵勾唇一笑:“听说你老爸又挖了一口石油井?”
“你怎么知道?”周辞啧了一声,“你认识他?”
“看新闻啊。”路爵挑了挑眉,“你俩亲生父子?”
周辞撇撇嘴:“我工作那么忙,哪有心思关心他,平时也没看过新闻,不一直在抓毒贩嘛。”
路爵心想倒也是,看他这态度也不像是跟他爸关系好,正常家庭,老爸生意做那么大,儿子早就开始继承家族企业了。
周辞低头点了棵烟,看着一直没说话的路天说:“你弟身手还不错啊。”
“别想了。”路爵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他在我这儿,就只能好好的长大,这些事儿太危险了,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周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随口一问,别多想。”
阳光下路天眨了下眼睛,浓密乌黑的睫毛像是茂密的芦苇。
“明天早上,明光宾馆会和。”周辞塞给他一盒烟说,“他们开始行动了。”
路爵接过烟点了点头:“几点?”
“□□点钟吧。”周辞说,“你早来也行。”
路爵听完刚要走,就听见周辞在他背后问:“你保险买了没?”
路爵顿了顿脚步:“没有。”
周辞啧啧两声:“那我帮你买份保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出了意外真就回不来了。”
“多谢您嘞。”路爵搭着小天的肩膀走出了饭店门口,“每次我都没打算过要活着回来。”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十几年来一点儿没变,朗朗如皓月,热怀映明光。
他什么都没有,支撑他走到现在的,也就是一腔孤勇。
路爵晚上打算早点睡,洗了澡以后就关灯了,但是一直睁着眼没睡着,静静的躺在床上。
脑子里很乱。
路天在客厅打了会儿游戏,以为路爵睡着了,然后就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房间里很暗,拉着窗帘,只有楼下隐约透过来的灯光。
路爵听见了脚步声,没看见小天他人。
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路天才走到他面前,慢慢的蹲下身,坐在床底下的地毯上,手刚好能够到床沿儿。
路爵从眼缝里看到路天正注视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毫无杂质。
路天低下头,试探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路爵的手背。
见人没有动,他松了口气,然后握住了路爵骨节分明的右手与之双手合十。
只是握了那么一下,他就赶紧松开了,低下头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獠牙。
眼睛在黑夜里亮闪闪的,仿佛启明星。
*
早上路爵起床的时候,路天奇迹般没有赖床。
一般他是不会起那么早的,体育生九点去也没关系。
路上路爵看了好几次手机,都是周辞给他发的消息。
这次行动目的是为了得到毒品样本,组好局打进贩毒团伙内部去。
路爵作为接头人,以周辞昨天给他的那包烟作为暗号,一共十六根,有一根被折断了。
——“你到了明光宾馆,进到808就敲门。进去以后会有人搜你身,然后你就给他看你手里的这包烟。他看完以后就会跟你谈价格,记得我教你的,少说少错。芯片语音接收器贴在耳后,到时候按指示行动。”
路爵回了个简单冷酷的“1”,表示自己已经收到。
——“我们就在隔壁房间监视着,万一有意外,就立马冲出去救你。”
路爵想了想问:“对方几人?”
——“仨人,应该是三个汉子。”
路爵啧了声说:“4p。”
——“再加上我们这儿六个人,那就不能论几p了,这得叫开火车。”
路爵一下想到了一群人串糖葫芦的场景,脑子里画面浮想联翩。
他总是有本事一下子把正经气氛瞬间变得不正经起来。
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煽情,有时候感情到了也不会说出来,说出来会觉得羞耻、矫情。
所以,在感情需要宣泄的时候,他就会先进行一番自我调侃。
大多数人管他这叫吊儿郎当。
跟路天到了早点摊子后坐下来,路爵扭头问他想吃什么。
路天把滑板往地上一扔,说了句:“随便。”
路爵看了眼招牌说:“那就来两碗牛肉粉丝汤,俩肉饼,一笼包子,再来俩个肉夹馍,两根油条。”
点完这些路爵看向路天道:“够了吧,还点吗?”
路天饭量大,就怕他吃不饱。
路天淡淡的摇了摇头。
路爵又确定了一遍问:“真的不要了吗?你还要什么?”
路天抬起眼睛,看着他说没有:“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