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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的心蓦地坠落。

“我怎么忘了。”白司离自嘲地笑起来,“你说过的欢喜与凤息在一起自在,而我却还将它当作你的一时玩笑。”

“白司离……”凤息有些听不下去,他叹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

“不过不要紧。”白司离倏地抬起眼眸,目光凌厉,直逼凤息的眼睛。

凤息一愣,随之苦涩一笑,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唐瑜愣愣地望着此时的白司离,她的一只手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安神草,心已经痛到麻木。

恍若浑身没有了只觉,白司离方才的话竟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如何叫做绝望。她看着他,甚至失去了要解释的勇气。

“不要紧。”白司离又重复了一遍,齿间语气忽然冰冷。他勾起唇角,目光一转,紧紧锁住唐瑜颤抖的瞳仁,带着一丝邪魅的倾城,“你现在要离开我,也不晚。”

空气在瞬间蓦然凝固。

白司离转身走了。

那一句话就像一丝尘埃飘散到空气中,可偏偏那颗尘埃落入了唐瑜的眼睛里,化成无数眼泪扑簌而下。

她不觉得难受,只是心像被那人一下子掏空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躯壳,在风里煎熬。

白司离转过身时,忽然带起一阵风,刮得人眼睛生疼。他的月牙白身影渐行渐远,宛若一朵纯白高洁的梨花,而那朵梨花此时仿佛正随着那一阵风缓缓坠落。

白司离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手指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青玉扇坠,露出惨白的手指骨。

身子恍若已不是自己的,他忽然皱紧了眉头,抬头看天,光线晃地他的眼睛一阵刺痛,一枚花瓣落到自己眼睛里。须臾,滚烫的眼泪溢出眼眶,至眼角而下,白司离宽袖一拂,眼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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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白司离就这样坐在自己的房里。

他没有点灯,月光幽幽地从窗外泻进来,肆无忌惮地铺撒在他如画的眉眼,恍若覆上了一层薄霜,带着些微凉。

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一坛坛梨花酒,有些已然空空如也,横七竖八地倒在桌上。

他仿佛是把小筑内原先储蓄的酒坛子在今晚如数搬了出来,或许此时此刻他已然把自己当作了蓄酒的酒罐子,只是机械地将一坛坛酒自口中而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眉间稍稍蹙起,肩上如墨的黑发有些散乱地扑凌乱开来。(棉花糖)

白司离的下巴微微仰起,喉结滚动,嘴角溢出些许酒,他的睫毛湿湿的,银辉洒满,月牙白袍,倾国倾城。

“咣”的一声脆响,宽袖一拂,喝干的酒坛被他用力掼在地上,霎时碎成一片。

白司离终于感到醉意一层层地直漫上来,仿佛要填满他整个思绪,他感到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醉眼朦胧地想要站起,没走两步,却又一个踉跄地坐回了原地。

心底有一种被抓紧的疼,发酸,发涩,一点一点地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他皱紧了眉头,诚然那时转过身之前,他多想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拉回自己自己的怀里。

他只是无法接受,不晓得怎么去面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那时会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什么不介意,什么不要紧,是一派鬼话!

他怎么会想让她到别的男人身边去,怎么会想要她离开自己,他真是疯了,几百年,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寻得她要的又是什么,不就是天塌地陷,也非得要在她身边。

“阿霓……”他喃喃的,“为何,为何那么残忍,为何折磨我,为何离开我……”

白司离的声音不稳,他的手微微颤抖,悄悄握紧了腰间的青玉扇坠。

“吱”的一声轻响,门推开了,泻进一屋夜色。

女子缓缓走了进来,一屋的酒气让她的脚步不禁顿了顿。

“阿霓……”

白司离抬起眼,怔了怔,看着来人恍惚间忽然有些失神。

女子的身后衬着朦胧夜色,一身素白衣裙,她身后的长发被风掀卷起来,竟是有些美的清冽,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玄女。

唐瑜听到那一声轻唤,顿时止住了脚步,傻傻地愣在了那里。半晌,她才自顾自地苦笑道,“公子,你醉了。”

白司离在这一刻真的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望着眼前人,觉得头痛欲裂。

月光在顷刻刺得他眼睛生疼,他颤微地站起来,一只手撑住桌子费力地想要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影。

唐瑜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发间是他那日亲手为自己戴上的梨花簪子。

白司离闭了闭眼睛,敛气定神,再次睁开双眸,又是往日神定气闲的模样。

他勾了勾唇角,有些自嘲,自己真是醉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阿瑜,方才竟恍惚间以为真的是百年前的阿霓回来了。

“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司离看着她,目光清澈恍若一潭秋水,仿佛要让人深深陷进去。

唐瑜深吸一口气,手心微微渗出了丝丝薄汗。

“我只是想问问公子……”她感到自己胸口一堵,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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