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谷书城带着夏明窍连夜离开上海。

……

程时溪深夜回到店里面，门没有锁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他摸索着前进，一边呼唤程天海的名字。

可是许久，也没有回应。

他来到后院，看着屋檐悬着几个发光的红灯笼，灯光下，石凳上，坐着一个弓着腰的老人。

“爷爷……”程时溪声音几度哽咽，他试探性的朝前迈了一步，即使灯光昏暗，但那个身影，就是让人一下子能回忆起很多事情。

“小溪回来了啊……”

程天海转头看着程时溪，雨点轻轻的落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程时溪摘掉面具，走过去，紧紧抱住了程天海。

“爷爷……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

过来许久，程时溪蹲在地上，抬眸看着程天海，明明才几个月不见，却是又苍老了这么多。

明明修术之人，老化的速度会比普通人慢很多才对，可是程天海这个样子，没有慢很多就罢了，感觉怎么更虚弱了呢……

程时溪心里道。

程天海拍了拍程时溪的脸，眉梢眼角透着喜悦和慈祥，笑道：“哎呀……你这个几个月不见，怎么感觉你长大了这么多。”顺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子：“看来西藏那还真是锻炼人啊……你今年才二十四岁，留了个胡子像三十。”

程时溪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啊……是。确实是。”

程天海：“一下子就成熟了好多，以前那个满脸稚嫩感的程时溪，是看不到喽。”

程时溪：“经历了这么多，那个还满脸稚嫩的程时溪早都离开了。现在是满脸胡茬的程时溪。”

爷孙俩相视一笑，气氛祥和。

“这些年，苦了你了，让你去收服董中妖，害的你脸上又是毁容，双腿又是残疾，这个伤那个伤的。”程天海的眼睛慢慢低垂下去，透着哀伤和自责。

“害……”程时溪释然的轻笑：“这没事，反正我体质跟别人不一样，本然就可以自己恢复的。这不现在也没那些伤了么……”

“之后也应该不会再有了。”

听程天海这么一说，程时溪呆愣在原地：“嗯？”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之后不用在收服了……以爷爷现在的感觉，自从镇妖鼎修好之后，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董中妖的身体都在慢慢化为白烟。而且即使不用收回灵囊里，也没有事。”

“所以……”程时溪拿出兜里的灵囊：“这个可以交给爷爷了？”

“是。”程天海慢慢将灵囊拿到手里：“以后，也确实不用再这么辛苦了。你就回来好好的经营古董店赚钱……”

程时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现在……你要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做。”

“什么？”

“饭桌上的菜都凉了，赶紧去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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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日早，天空还飘着零星的雨点。程时溪和贺台打了招呼后就去看看石磊的病情。

缓了这几个月后，石磊的伤明显有了好转。现在就是身体上留了些疤痕，大体无碍。

自从这个事过去后，贺台，程时溪，石磊也过上了平凡的日常。他们手里的那些灵器已经很久再没有拿出来使用过了。

那天，石磊却是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古董店。程时溪走进他的房间问道：“收拾东西做什么？”

“哦……小老板啊。”石磊侧过头看了眼程时溪，随后继续低头收拾东西，他淡淡道：“俺要去延安，加入共产党。俺要上一线。”

“嗯？！！！这么突然！我之前都没听你说过。”程时溪明显一惊，毕竟远走这个事情也算是大事，之前从来没听石磊说过。

“之前就有这个计划，要去当兵。可是……”石磊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但是当时身体不好，胳膊腿子都伸展不开，怎么报名参军。这不现在好多了，就想着去看看。”

程时溪走近：“就你一个人？”

石磊一愣，旋即激动的回答：“嗯对。咋了？小老板也想去？那要不一起走？”

“不了……”程时溪摇摇头：“我还是愿意呆在这里，当个古董店小老板。比起上战场，更喜欢研究古董。”

“哦行……”石磊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继续收拾东西。

“你可以叫贺台。”

“他？！”石磊不可思议的叫出了声：“得了吧……那个一天天没个正形，看到美女两腿发软的要去跟俺上战场打仗，可算了吧。”

“哈哈……”程时溪无奈的笑了笑。

石磊：“不过啊……他跟你一样，都是修术之人，还是干好你们本职的工作就好了。”

说罢，他爬到床底下，拿出一个锁住的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渡川剑交给了程时溪：“这个……俺之后也不用了。听老爷子说，董中妖好像可以自生自灭？反正就那个意思吧……俺也不用再去陪你去跟那些邪祟打架了所以这个，就交给小老板吧。”

程时溪：“这个当初，是爷爷交给你的。”

石磊：“那倒是。可是俺以后当了兵，用不着这些。俺之后，是要拿突击步枪之类的。”想到这里就开心，他用手比划着拿枪的动作。

“那也好。”

程时溪接过渡川剑，上下打量一番后，收了起来。

“什么时候走？”

“一会收好就走。”

“一路多保重。”

石磊一愣，拍了拍程时溪的肩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