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回到王府,却没有见到皿晔的身影,问及下人,说是回巴谟院去了。
巴谟院是苏王府武斗士们居住训练的地方,皿晔之前就住在那里。
雨师国盛行武斗这种运动游戏,几乎每个大家族都养着一些武斗士,少则几个几十个,多则几百上千。苏郁岐却不大喜欢这种运动,因此一直没有过问过这些人,都是苏甲在一手打理。
“已经嫁过来了,为什么又要回去?”苏郁岐问身边的苏甲。
“这个……奴不知他怎么想的呀。”
苏郁岐透着凛冽的深邃眸光在苏甲身上一瞟而过,“人是你替我挑的,你对他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苏甲低着头,招牌式微笑:“不多不少,适合就好。”
“你以为你自己作诗呢?还合辙押韵?”
“王,这不赶巧了么?”见苏郁岐的面色微沉,忙正色道:“这个皿晔啊,打从十五岁起就进了咱们府,成为咱们府上的武斗士,这些年,大大小小参加了上千场的武斗,至今无败绩。性格么,王您想必也有所了解了,是个冷淡性子……”
“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苏郁岐猛然打断他的话。
苏甲自然知道自己的王想知道些什么,正欲开口瞒混几句,苏郁岐却又面色一转,道:“算了,你不说也罢。苏甲,我是你一手带大,虽从未尊称你一声父亲,可你知道,我一直视你如父如母,你给我挑的人,我信得过。”
苏郁岐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般感性的话,苏甲一时懵住,半晌才缓过神来,一双眼睛里溢出泪光来,似悲戚,却又似欣慰,感慨万分:“得王这一句,奴就是立死,也死而无憾了。”抹了一把老泪,抽噎一声:“王,您放心,皿晔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奴不会害您的。”
苏郁岐闻言抬眸瞧了苏甲一眼,似漫不经心一问:“你很了解他?”
苏甲缓缓一笑:“奴打理武斗士们的事务已经有年头了,这些个武斗士,奴有哪个不是了解得透透彻彻的?”
苏甲将话题带得偏离,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苏郁岐却没打算深究。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苏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若有一天连苏甲都背叛了自己,那也就没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了。
苏郁岐相信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至于苏甲在搞什么鬼,苏郁岐觉得,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就去巴谟院看看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皿玄临之前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养成了那样一个性子乖僻的人。”
“王有这兴致,去去也无妨。”
苏甲头前带路。
巴谟院在苏王府的西北角方向,是独辟出来的一块场地,离了苏王府有一里地远,并不像别的王侯贵胄家,武斗士一般就养在府中。苏府的武斗士都是养在府外这座巴谟院里的。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武斗士们的训练都已经结束,苏郁岐和苏甲进巴谟院时,院子里显得十分空旷。苏甲介绍:“这个时辰,武斗士们都去吃饭了。王,您这边走,小心别绊着。”
满院子里皆是训练用的器械,石碾子、石锁、梅花桩子等等,很多器械同军队里士兵们用的没甚区别,偶有一两样不一样的,苏郁岐都好奇地摆弄摆弄。
苏郁岐在武器制造上有独特的天分,且喜爱钻研武器。战场之上,想要取胜,因素很多,武器的精良好用是其中重要因素之一。苏郁岐身为军机大臣首领,正是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对武器尤其上心。
苏甲十分了解苏郁岐,所以也不阻止,甚而还津津乐道地介绍:“这个是皿晔发明的,据他说,可以练习臂力。”
苏郁岐看着地上两个带把手的铁块子,掂了掂,分量很足,想起昨夜被那个人拿捏得死死的,那看着虚飘飘的身材,没想到臂力竟那样惊人,还有撕开了衣裳那简直完美的肌肉线条……想到这里苏郁岐就觉得双颊发烫,情不自禁心跳加速。
“王?”苏甲唤了一声。
苏郁岐略慌乱地收回了思绪,拿捏出一副惯用的冷脸:“这个东西比石锁小,也比石锁好拿,回头你照这个多铸造一些,送去军中给弓箭手练练臂力。”
苏甲满口答应着,抬眸瞥见蓝袍的皿晔正朝这边走过来。斜阳从他背后照过来,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隐在阴暗里,竟是微有些阴郁。
苏郁岐瞧着他,微微蹙起眉心。直到皿晔不紧不慢走出斜阳的阴影,站到苏郁岐面前来,阴影从他脸上挪开,他依然是那个淡漠疏离的皿晔。
“小王爷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苏郁岐挑眉:“怎么,我就不能到这种地方来?”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诧异,小王爷以前从不到这里来。”
“以前么,是不感兴趣,也没时间,现在是……你在这里。横竖无事,我来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苏郁岐此时倒像是个混不吝的富家公子,被惯了一副拈花惹草的坏毛病,皿晔反倒像那个被富家公子调戏的小家碧玉。
然皿晔终究不是小家碧玉,他身上的沉着气质,似沉淀了千年的月光,不是什么能动摇的,“不过是个住处,有什么好看的?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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