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急,臣还没有说完。”
“那你赶紧说!”
“臣以为,岐王爷确实给百官做了不好的表率,应依法度重罚。”
一石激起千层浪。祁云湘的话,比方才那许多吵吵嚷嚷的争论都更具震撼力。
非但群臣都面面相觑,连小皇帝眼中也现出惊异之色。
“祁爱卿,你此话……”小皇帝的眸光瞥向苏郁岐,却只见苏郁岐凉寒冷淡的神色,连一丝变化也没有,小皇帝想说的话便有些犹豫。
祁云湘道:“臣的话还没有说完,请皇上容臣把话说完。”
“那你说。”容长晋就坡下驴,没有再说什么。
“岐王爷该罚,所有养武斗士的,无论是王孙贵族士大夫,还是商贾富户,应与岐王爷同罪。”
苏郁岐抬头瞧向祁云湘,那隐于凉寒冷淡之后的笑容再次昙花一现。
祁云湘将那一抹笑容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弯了弯,露出抹惨淡无奈的笑,除了苏郁岐,再无人看见。
殿上鸦雀无声,沉寂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刹那。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苏郁岐。“云湘,我与你从小到大的交情,你何苦在这个时候对我落井下石?”
苏郁岐颤抖着声音,如同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却压也压不住,下一刻就要爆棚而出。
“阿岐,我是雨师国的宰辅,忠义难两,请你谅解。”祁云湘严肃地面向小皇帝,道:“皇上,臣请皇上下旨,严办大司马苏郁岐!”
安陈王陈垓气沉声稳:“正如宰辅所说,既然要严办大司马,那也请皇上严办所有豢养武斗士以及参与武斗场比赛赌博的人!”
小皇帝真正是慌了神,他万没有料到,事情的后果会这样严重。
“这……如此一来,会牵涉太多的人,诸位爱卿,你们……”小皇帝话音里都是胆怯。
苏郁岐打断他道:“皇上,昨日之事,是臣的错,臣自请削去王爵,降为庶民,罪臣家中的武斗士,也都解除奴籍,释放回家。”
“若都似岐王爷这般,朝中岂还有人在?况且,雨师不能没有岐王爷坐镇!请皇上三思!”
说这番话的,竟是先前上本奏苏郁岐有罪的官员。
眼前的局面已经很清楚,今日若是治了苏郁岐的罪,则百官同罪。那治与不治苏郁岐,都已经没什么意义。
若是不治苏郁岐的罪,那等着他们的势必会是苏郁岐的报复。这一场买卖,竟是这样的结局,实在出乎人的所料。参与了上本的官员都一肚子后悔,却已经悔之不及,也只好说些软话套些近乎,以望着苏郁岐将来报复他们的时候能下手轻些。
苏郁岐派系的官员趁机纷纷表示:“皇上,臣家里也豢养了武斗士,之前也有数人死于武斗场,臣知罪。臣请与岐王爷同罪。”
“皇上,臣亦是,臣请同罪。”
“皇上,臣亦有罪。”
请罪之声此起彼伏。苏郁岐若是倒台,于他们诸位半点好处也无,此时自然是站在苏郁岐一队。
何况,这些苏系官员,大半都是跟着苏郁岐战场浴血过,一路风刀血雨走过来,对年纪小小的苏郁岐当真是敬重有加。有不少是愿与之生死与共的。
“诸位爱卿,此事关联太大,朕现在还未亲政,不能下任何旨意,所以……不然……就等东庆王回来再作商议吧。”
小皇帝实在找不出办法,只能以此拖延战术,暂缓局势。
祁云湘不依不饶:“东庆王叔才刚走几天,回来至少要两个月后,皇上,拖那么久,恐怕不妥吧?”
小皇帝发急,眉目间带出些怒色:“祁爱卿,那你说,怎么办?朕并没有权利单独下旨,先皇旨意,需要由朕和你们四位辅政王意见一致才能下旨呀。”
“今日是臣自愿请罪,所以,即便东庆王叔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皇上想如何判罚,便如何判罚就是。至于云湘王兄和陈王兄所说,凡豢养武斗士者同罪的说法,皇上大可不必在意。大不了,让他们遣散了家中武斗士,从此不再参与比斗赌博就是。”
苏郁岐字字句句言辞恳切,倒像是真的知错想要悔过一般。
因为之前摆下那样大的阵仗,众官实则都已经有所忌惮,深恐自己受了牵连被罢官问罪,此时听闻苏郁岐道出只解散武斗士,从此罢赌,倒都觉得此罚实在是轻了。
虽然仍有人心有不愿,但事已至此,晓得不可能再避身事外,也只能忍下一口气,再作打算。
此事未必没有回旋的可能。
小皇帝容长晋见苏郁岐这般态度,心里有怒却不得发泄,只能矮了身价,道:“既……既然是只令大家解散了家中武斗士,从此都不再作此娱乐,那,那苏爱卿也只和他们一样便是了,至于削爵贬为庶人,就大可不必了……吧?”
小皇帝大约觉得这样的软口气似乎镇不住场子,便将语气硬了硬:“雨师国需要你这个大司马坐镇,再休提削爵回家之事!”
苏郁岐道:“皇上,无规矩不成方圆,若都像罪臣一般枉法,以后雨师的法度焉在?法度不在,国焉在?”
一名官员道:“大司马心系雨师,便是这样被某些官员恶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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