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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岐瞥了皿晔一眼,虽不甚理解他的做法,但没有反对,不给容长倾有反驳的机会:“苏甲,着人去收拾客房。”

苏甲答应了一声,立即下楼去了,苏郁岐这才淡然系好了领口盘扣,道:“臣下方才已经准备睡下,公主来得突然,臣下衣裳都没穿好,失礼了。皇上,请移步楼下花厅叙话吧。”

祁云湘眸意深深:“这么晚了还叙什么话呀,我们先送皇上回宫去了。阿岐你……你回去继续洞房吧。”

容长倾狠狠剜了一眼祁云湘:“洞你个头啊洞!祁云湘你是不是故意的?”

抬脚便朝祁云湘踹去,云湘偏身一躲,躲到了东庆王身后,避过她飞来一脚,作无辜状:“长倾你说话讲讲道理,今日是阿岐大婚,我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东庆王威严的脸上现出些怒气:“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云湘,你可是辅政大臣,当朝宰辅,堂堂的王爷,岂能连最起码的礼数也不懂?”

祁云湘委屈巴巴地:“王叔,明明是她先惹我的呀,您不能这么偏心吧?”

“她是主子,你是臣子,做臣子的在主子面前岂能无状?”

祁云湘抱起拳头,敷衍地道:“好好好,我的错,我认错行不行?公主殿下,臣错了,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臣行不行?”

“算了算了,陛下,时间不早了,既然公主要宿在这里,那,您还是尽早回宫吧。”站在廊柱一隅的年轻的贵气男子温和而笑,充当老好人的角色。

他是和阿岐王交情不错的另一位辅政王,安陈王,身兼帝师,学识渊博,还是礼制官兼吏官,换言之,他掌管着雨师国大小官吏的任免。

小皇帝发话:“长姐好好休息。回宫。”

容长晋转身下楼,小小的年纪,虽连这点状况都掌控不了,情绪倒控制得很好,没有失仪。几名辅政王也都跟了上去,阿岐王和皿晔也都跟着下了楼,行半跪礼送走了容长晋。

一直目送诸人出了西苑,容长晋才转回头来。一回头,眸光正撞上了眸光温淡的皿晔和满目怨念的容长倾。

一个温淡一个幽怨,还有一个冷肃凝寒,三双目光相视,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倒是皿晔先开了口:“天也不早了,公主还是先请去客房安歇吧。”

长倾公主将目光从皿晔身上缓缓移到阿岐王身上,不似方才那样激愤,反倒冷凝得不像话:“苏郁岐,我就问你一句话。”

阿岐王蹙眉:“有什么话,明天再问。”恰好苏甲进来,便吩咐苏甲:“带公主去客房休息。”

长倾公主急了:“苏郁岐,你要逃避是没有用的!我就只问你一句话,你今晚给我答案,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我都接受。若今晚你不能给我答案,就休怪我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了!”

她容色决绝,阿岐王料得今日她势必不能善了,只好退一步:“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长倾公主眸光冷厉地扫了一眼皿晔,皿晔依旧是温淡模样,她冷厉眸色里便又添了几分怒意,话语出口,一字一句地:“你为什么要娶这个男人?要说祁云湘喜欢干这些下流勾当,我信。可你,我不信。”

阿岐王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云湘也不过是离经叛道不拘小节了些,他好歹也是雨师国辅政重臣,先皇信任托孤之忠臣,公主还是注意些措辞,不要污了他的名声。”

“我是不是污他的名声,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咱们之间也无需绕弯子说话。苏郁岐,你还是先回答我的话吧,天不早了,我也没什么耐性等你绕完弯子。”

阿岐王见实在打发不了,略觉头疼,犹豫如何开口的瞬间,皿晔先说话了:“那是因为王爷喜欢在下。公主殿下,不管您和王爷先前有过什么样的纠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王爷如今已有了家室,您与王爷正是该交割清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让举国臣民看笑话才是。”

皿晔的话虽嫌过分,然阿岐王明白,非这样的话不能令长倾公主死心,皿晔竟然愿意出手相帮,倒也令人意外,阿岐王朝他送去疑惑一瞥。

皿晔的话入耳,十分不中听,对于长倾公主来说,最为扎心的却还是那“喜欢”二字,她怔怔瞧着阿岐王,一双秋水目中含了水光,似质问又似服软:“阿岐哥哥,你喜欢他?”

阿岐王心里明白,此刻但凡心软一分,日后必然后患无穷,因此硬着心肠,冷眼与泪眼迷蒙的长倾对视,话也极冷:“公主,臣心属玄临,已成既定事实,望公主看清现实,放臣一条生路。”

长倾公主不死心,咄咄相逼:“你喜欢这个男人?那东苑里今日新娶的那位呢?你也喜欢她吗?”

“臣的父王母妃去的早,苏王府到臣这一代,子嗣凋零,只余臣一个嫡系,因此亟需要开枝散叶,不瞒公主,东苑凌子七就为传宗接代而娶进门的。日后,为了苏王府的家业,臣可能还会再纳几个妾室,这都属正常。”

皿晔微微侧目。同样意思的话,这位阿岐小王爷方才也说给他听过,只是话里的人换了一下性别而已。可这件事换人也就罢了,换性别么……实在耐人思量。他脸上却不惊不恼,一派寻常,悠然道:“阿岐,趁着年轻,是该多养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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