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宫中规矩,后宫有位分的贵人,都要随君上同行。皇贵妃提前同他说明原由,让他自己上奏推诿,已然是保全了景昭殿的颜面。
俞炯然两指摸着腰间挂坠玉石的边缘,触手生温,这是他去年生日的时候,阿昭送给他的。
冬日里的景昭殿,并不阴冷,殿内也甚少通宵燃着炭火,他时常披着件狐裘窝在床榻上看书,温暖又闲适。
内殿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俞炯然警觉的坐直了身子,手悄悄往床榻旁摸去。像是防备着饿狼的兔子。
风带着呼啸的寒气吹进来,翻窗进殿的人躺在地上闷哼一声,俞炯然听见她低声念叨:“怎么腿软了呢,还好没把它弄坏。”
他拢紧狐裘,拉开床塌上遮掩的薄纱,果然是她。
尊贵无比的南安女帝,正四叉八仰的瘫倒在地上,她手脚并用的想爬起来,可不知怎么身子软得使不上劲。
她就穿了一件常服,连件厚冬衣都没带,两颊冻得通红。手上冰凉得跟夜色一样。俞炯然又气又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尚有余温的被褥里,狐裘也顺势披到她身上。
“大晚上的,爬我窗干嘛?”
好在他喜静,殿中常常无人守夜,就连竹心也是一到夜里就回房睡下了。不用担心外人见到她。
她眼睛亮闪闪的,带着点泪花,应该是冷风吹出来的,吸了吸鼻子,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我连夜翻的库房,你看看,喜不喜欢?”
木纹盒子倒是挺简单的,什么也没雕刻。在她期盼的目光下,俞炯然快速翻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原色玉石。
“这是江西巡抚前年回京述职的时候送给我的,玉石成色不错,找个工匠,你想要什么样式的,都可以自己选。”
宫中赏的珍宝,都是内务府做好了送过来的,样式也无所谓喜不喜欢,都是出自名师大家之手,只谈名贵。
俞炯然神色淡淡的,她也摸不准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向来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只会凭身体反应做出下一步。于是她凑近到他面前,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酒香味混杂着乌沉香的味道一起传到他鼻尖,俞炯然哑然失笑,怪不得她半夜翻窗。
见他笑了,她也跟着笑起来:“你笑了,你是喜欢的,对不对?”
“嗯”他认真又真诚的回答
她原是双手交叉搂着狐裘,此刻却松开了手,任由狐裘在后背滑落,双手绕过他的肩膀,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呼吸喷覆在他的脸上,带着愉悦而蛊惑的声音:“那我要来取我的谢礼了。”
带着一丝凉意的唇覆盖住他的疑问,心急促的跳动起来,跟空白的大脑形成强烈的反差,仅一瞬间,他听见了殿外下雪的声音。
她的吻有些笨拙和无措,除了傻傻的碰到俞炯然的嘴,什么也不会,她亲了几秒,觉得自己占到了莫大的便宜,正洋洋自得的准备撤退。突然后腰一紧。俞炯然的臂膀将她环住,拉向他怀里。
“谢礼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