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事散得早,午膳便传了去皇贵妃宫中。
景珍公主虽未单独立府,但皇姐曾经赏了一座宅院给她,她时常去那里小住。此次养伤,为了方便照顾,搬回了皇贵妃宫苑。
我进殿先去看了看她的伤,太医院很尽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朕让人寻了些去伤疤的药,对皮肤修复有奇效。”宫女从郑有德手里接过药膏,送入内殿。
皇贵妃感激道:“君上费心了。”
小厨房做的东西到底是比内务府的要精致可口些,皇贵妃身旁的宫女见我添碗,捂嘴笑道:“娘娘,奴婢就说君上会喜欢您的厨艺呢,您瞧,君上这次比上次用得香呢。”
“多嘴。”皇贵妃呵她一声,但眼里无怒意。
我扫了那宫女一眼,有些眼生,不像是常年在跟前伺候的。
见皇贵妃不悦,宫女赶紧跪下来求饶:“娘娘恕罪。”
我把筷子放下,朝身后抬了一下手,郑有德心领神会的把那宫女领了出去。
“宫里人不懂事,君上莫要生气,臣妾定当好好教导。”
“无妨,第一次伺候,难免不懂事。”我意味深长的说。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景珍最近怎么样?”用完膳,两个人坐在侧殿的榻上闲话。
皇贵妃深深的叹了口气:“景珍应该是吓着了,还没缓过神来,成天闷在屋子里。”
“那天的事情,也是朕不好,不该纵了她去参与围猎。”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那天会有刺客突然出现,好在君上没事,这才是万幸。”她神情真挚的安慰我道。
“朕今日来,有一事跟你商量。”
殿里不知道熏了什么香料,诱得我方才吃下去的油腻味开始往上回,我连忙喝了一口茶压一压。
“景珍的伤也不全是刺客的缘故。”她身上的伤口那么多,俨然不像刺客一箭毙命的手笔。
她也定然是猜到了,只是碍于我刻意遮掩此事,所以只敢旁敲侧击的提醒我。
“裴其林到底跟皇家有关系,若是公开处刑,一来对皇家颜面有损,二来,于景珍的声誉也不好。”
皇贵妃没说话,手里揣紧了手帕:“君上想如何处置呢?”
“宜州官职正好有空缺,让他去述职,非召不得回京。”
宜州多干旱,常年暴晒,即便是夜里气温也不见凉爽,一觉起来,就跟水里捞起来似的。对于裴其林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与酷刑无异。
皇贵妃看上去有些失望:“臣妾明白,君上也有为难之处,自然不会纠缠不休。”
“景珍择婿一事,便先搁置吧,等她心情好了,自己看上哪家公子,回禀了朕,朕给她赐婚。”
她应付着笑了一下:“多谢君上。”
喝了那茶水,不仅没好,我还有些积食。看来这鸿门宴真不是人人都能消化的。
“立府的旨意,朕已经吩咐下去了,内朝阁明日会传书。新府初定,你陪景珍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让内务府照改。”
皇贵妃脸色有些错愕,大约是不敢相信,我会这么快赐府。
“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景珍在自己的府邸办生辰更有意思些,且劳烦你多操些心。”
她眼角泛泪,神色激动:“臣妾,多谢君上体谅。”
日头正热,回居兴殿的时候,在外面受了些暑气,肚子开始有些绞痛。郑有德赶紧让人去请叶六过来。
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哼哼,叶六皱着眉给我把脉。
“什么东西都乱吃?”
我不解道:“啊?”
“吃错了东西,开两副药就好了。”
我按着肚子,蜷缩着身子:“能先止痛吗?”
叶六收了药箱:“不能,你得先忍忍。”
郑有德拿着她给的药方,吩咐宫女去太医院煎药。有宫女端了一盆凉水进来,想替我擦汗,叶六一把拦住她。
“难怪你身子不好,身边伺候的人没一个用心的。”
那宫女听见她抱怨,手一抖,竟然没端住那盆水,尽数洒在了地上。
“君上饶命,君上饶命。”她哭哭啼啼的开始求饶。
听见这种声音,被吵得越发难受,我甚是烦躁:“滚出去领罚。”
那宫女抹着眼泪,低头战战兢兢地的退出去。看上去无助又可伶。
我听见叶六叹气,惊奇道:“你同情人?你居然会同情人?”
叶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是看在一个傻子一样。
“我是可怜你,身边都跟的是些什么人,生活起居都照顾不好。”
那宫女看上去才十三四岁,小小年纪,能有多利落的手脚。不过,我没反驳她,毕竟当初她跟着我的时候,比那宫女小多了。
“为什么不让孙姑姑跟在你身边?”
我沉默了一下,不让她跟着的理由太多了,桩桩件件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让人陷入危险的地步。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你什么都瞒着孙姑姑倒也罢了,怎么招惹了俞炯然又对他置之不理?”
我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一紧:“他怎么了?”
叶六嘲笑我道:“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人后装什么情深似海。”
我皱眉看着她,没了跟她开玩笑的心思。
“死不了,就是又病了,太医院那群庸医药方开了又开,就是不见好。我前日去景昭殿,想去替他把脉,结果被他的宫人挡了回来。”
“情况严重吗?”我担忧的问道。
“人我都没见到,我怎么知道?”
我忍不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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