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崩溃暴怒,一把将面前精致的花鸟扇屏掀翻在地。
‘哐当’声响,霎时惊动了宝月楼内众人。
齐轩就是这个时疾步出来,一脸凝重,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请殿下与长公主随属下移步雅间说话。”
这意思显然就是,康郡王的身子果真有问题!
庆福长公主‘腾’的起身,满脸错愕,她呶了呶唇,却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急急朝雅间而去,那慌张的背影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高傲持重。
宋晏跟着起身,不悦训斥:“做什么遮遮掩掩,故弄玄虚,郡王身子到底如何了?”
齐轩还是不语,只一脸为难的朝宋晏狠狠摇头。
宋晏冷哼一声,拂袖跟上庆福长公主的脚步。
齐轩扫视过众人,冷声吩咐:“无殿下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宝月楼半步。”
众人忙不迭应声,心中已是将康郡王无力子嗣的说法信了个十成十。
雅间的精致雕花门扇再次关紧,人群终于不可抑制的沸腾起来。
沈凝瞧见闹穰之中,孟大夫人和孟俪儿疾步朝孟婷儿走去,母女三人含泪低语,与周围一切皆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茱萸顺着自家公主的视线,担忧道:“公主,万一孟氏说漏了嘴,怎么办?”
沈凝不紧不慢道:“她不会。”
茱萸蹙眉:“公主,她如今需得借您帮扶脱身,自是不敢乱说,可将来呢?”
并非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是好些个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谁又知道这个孟婷儿到底靠不靠得住?
连翘也面色微沉,的确,可不是人人都懂以德报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尤其身处建安权贵这样的圈子,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几乎已是常态。
紫珠噘了噘小嘴:“她没证据,说出来又能如何?”
她家公主的药只不过是让康郡王暂时失去某些功能,待药效过去,自然也就好了,况且经此一事,孟氏与庆福长公主算是彻底结了死仇,她若聪明就该知道牢牢抱紧自家公主的大腿。
沈凝笑笑,她不是圣母,自然不可能只因同情孟氏就做什么,可庆福长公主却是已经算计到了她头上,甚至康郡王身上还很可能背着丝竹的一条命。
贡品不是大白菜,伍陆手上那枚戒指,必然是从康郡王处得来。
沈凝猜测,升平帝多半是先将那套紫金麻花纹首饰赏赐给了庆福长公主,接着又被康郡王拿去分赏给了身边的得力之人。
那么,即便杀害丝竹的不是眼前这个伍陆,也必与康郡王宋箫脱不了关系。
她今日不过是让康郡王出些丑,实在是已经很手软了。
至于庆福长公主要如何善后,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自她孤身踏上驶往大盛的车驾,她就知道前路不会一马平川,她沈凝,不能软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她今日虽不能真的将康郡王等人如何,却可以赢取更多的时间谋划。
运气好的话,孟家那边儿定是也要闹上一阵子的,想到什么,沈凝又抬眸扫了眼孟礼之和陆稹川的方向。
二人虽未与孟大夫人几人凑在一处,却也未同其他人那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而是仍淡定闲适的端坐吃茶。
荣际五朝,执掌三军的孟家,看来也并非牢不可破。
此念一出,沈凝瞬间对宋晏今日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
大盛有百万雄兵,其中三分之一常驻边疆,另三分之二分为了两部分,一半镇守建安,另一半则分散在大盛的三十六个州府。
孟家执掌的五军都督府之所以尤为重要,便是因其有推选将领,考核武官,督查各地军营之职,换句话说,在大盛从军,不管是小小百户,还是正二品骠骑将军,孟广霆若是想给谁穿小鞋,谁都得难受。
兵部虽掌军籍,可职能却是统管兵械,调配军需,发布军令,并不对各地武将有直接的约束力,这就导致历朝以来,五军都督府始终都压着兵部一头。
这一瞬,有什么东西在沈凝脑中飞快闪过,可不待她抓住,康郡王那边儿就又闹出了动静。
以于院判为首的众太医灰头土脸的小跑出来,一言不发急急离去。
又过了半晌,宋晏沉着脸出来不容置地的发布了两道命令:一是削孟氏郡王妃之位,命其即刻前往嵩山水月庵出家,二是今日有关康郡王之事,任何人不得再议论半分,违令者,大理寺天牢伺候。
说罢,他冷声叫上沈凝和小长乐:“此等污浊之地,还不快随孤回宫!”
沈凝如今对宋晏这厮的演技,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她乖乖巧巧起身,牵起一脸懵懂的小长乐,跟上宋晏的脚步。
众人安静如鸡的恭送三人,各个像是能把鞋尖盯出一朵花来的样子。
小长乐却突然拉了拉沈凝的手,脆生生道:“凝姐姐,花柳是什么啊?是开花的柳枝吗?”
沈凝脚步猛地一顿,扭头诧异的看向小长乐。
小长乐绷着小脸,十分严肃的点了下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纯净又狡黠。
沈凝下意识又朝康郡王所在的雅间瞥了一眼,神色复杂道:“花柳是种很毒很毒的花,万一不小心沾染上会全身溃烂而亡,还会传染...”
小长乐惊恐的捂住小嘴:“凝姐姐,那我们可要离箫表哥远一点,箫表哥中了花柳的毒啦!”
顿了顿,她又像个小大人儿似的叹息一声:“箫表哥真可怜。”
楼门口的穿堂风将小长乐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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