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溧阳浑浑噩噩的冒出了一句,“四哥,我想吃冰糖葫芦。”
她声音干哑得不成样子。
赵贞如眉头轻皱,“这大晚上的哪里去给弄冰糖葫芦。”
“以前…以前…生病都有冰糖葫芦吃……”赵溧阳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嗓子很疼,嘴巴很苦,她想念以前曾府门口卖的冰糖葫芦。
不过才五文钱,她也只能一个月放纵的吃一次。
只因为她从小长得就瘦瘦弱弱的,又不讨喜,用王婆婆的话说就是一看就很寒碜晦气。
于是其他的丫鬟小厮们便会变着法儿的欺负她。
往她房间塞死老鼠,暗中克扣她的份例,冬天弄湿她的被褥,偷她的炭火和银钱,她便只能一文钱一文钱的藏起来,直到月末买一串冰糖葫芦,藏到曾府的角落里偷偷的吃。
冰糖葫芦,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她那个时候总想着,要是小桐在就好了,她们两姐妹就能一人一半。
于是年幼的她就吃一半的冰糖葫芦,剩下一半全都留着藏起来,想着将来跟小桐见面了,留给小桐吃。
赵贞如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喜欢吃那个玩意儿?”
赵溧阳只觉得眼皮沉沉,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已经没了意识。
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赵溧阳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被人抽筋剥骨了一般。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床上,而赵贞如坐在冷板凳上,面前一堆乱七糟八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什么东西。
赵溧阳首先看到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整齐摆放着几支冰糖葫芦串,赵溧阳坐起身来,“四哥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赵贞如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眸来,脸上似笑非笑,“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四哥弄不来的?”
赵贞如竟起身,将托盘拿过来,亲自送到她跟前。
“昨晚不是吵着要吃冰糖葫芦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探她的额头温度,“这可是我找遍整个京城,天还没亮就让老板做的。”
赵溧阳盯着冰糖葫芦,抿唇不语。
“怎么,太感动了?”
赵溧阳勉强点了点头,余光瞥见赵贞如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赵溧阳便赞叹了一句,“好吃。”
赵贞如似这才满意了,谁知又听见那人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是没有曾府门口的那个好吃。”
果然赵贞如是容不得别人说他的东西不好的。
赵贞如脸色微沉,瞪着她,“他早就死了。”
赵溧阳惊道:“怎么会?”
“得肺痨死的。”赵贞如很小气的顺势抽走了食盘。
“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上次想抓他来京城做糖葫芦的,谁知找到的时候就剩下白骨了。”
“啊。”赵溧阳眉尖轻蹙,“我就说他长得就像个短命鬼。”
赵溧阳这才反应过来赵贞如已经抽走了糖葫芦,那人低头,竟趁她说话的功夫直接叼走了她串上最后一颗山楂。
赵贞如一边咬着山楂一边恶狠狠道:“不乐意吃就别吃了。”
赵溧阳被他气得不行,大喊一声:“赵贞如,你真的幼稚死了。”
不仅幼稚死了,还小气死了。
哪天赵贞如死了,那一定是因为别人招惹了他,而他没有报复回来而被气死的。
刚巧孟芊端着早膳托盘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了赵贞如和赵溧阳两人的小动作。
孟芊脚步顿在那里,眉头轻皱,瞬间心里似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很单纯的女人的直觉。他总觉得赵贞如对赵溧阳很不一般,甚至有种超越兄妹之外的感情存在。
赵贞如讨厌吃甜食,平日里碰都不会碰,更别提市井小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他眼下却甘之如饴。
孟芊随后莞尔,嘲讽自己多想。
赵贞如是要做大事的人,六公主虽说和他是兄妹,可到底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要想获得六公主的暗中支持,少不得要对她格外掏心一些。
赵贞如要对谁掏心,便意味着她孟芊要对谁掏心。
于是,孟芊脸上浮起浅笑,端着早膳走了过去。
没多时,卢飞来了,说要带着人来见。
赵贞如一个抬眼,孟芊便心领神会,寻了个借口让赵溧阳跟着她上去呆一会儿。
赵溧阳又如何不懂。
赵贞如这是打算密谋大事,当然要将她支开。
赵贞如这个人真是矛盾,狸猫换太子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怕她泄密不成?
孟芊带着赵溧阳上去,她早早的就打发了院子里的丫头全都出去,非召唤不得入内,是以赵溧阳上她院子的时候,满园寂静,连个人影也瞧不着。
赵溧阳不得不佩服这个四嫂心细如发。
能在赵贞如弑君当口,下落不明之时,快速稳住府内一众人等,冒着随时都可能被抄家灭族的危险,为赵贞如四处奔走打探,这等心智,她深深佩服。
赵贞如真是娶了个好妻子。
孟芊见她无聊,为了稳住她,竟然摆了棋盘出来。
要知道赵溧阳最讨厌的就是琴棋书画。
以前在曾府的时候,她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后来赵贞如来看她,心情好的时候就教几个字,或是教一会子下棋。
她学得断断续续,加之赵贞如确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只要赵溧阳开始眼神放空思维游走的时候,赵贞如就开始生她的气。
有一次就因为她半天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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