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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皇后正宫的名位多年,也是受了许多的委屈。

她换了个坐姿,有些想不通,这样好的人,当年的先帝怎么忍心为了一个异族妖妃去委屈她。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觉入了寐梦中。

……

清晨她是被墨珠摇醒的,揉搓着惺忪睡眼向外看,见天光尤是垂暗,一点极单薄的白弥散开,透过茜纱落进来。

墨珠打了热水,将她摁到妆台前,手脚利落地上了大妆,佩戴了整套的凤钗寰翎。

她去到正殿时太后已在那儿了,手边一碟酥酪,还有半盏冒着热气的茶。

墨珠暗中拽了拽宁娆,低声道“娘娘快去向太后请罪,您起晚了没能伺候她老人家梳洗。”

宁娆一阵发懵,太后却已朝她招手,笑道“快别听这丫头的,你还生着病,该多多歇息,哪里就用得着你来伺候了。”

看着她温和的笑容,宁娆蓦地舒了口气,弯身坐下,痛快道“就是,我就最烦一大清早被人守着床榻叫起了。太后身边的人都是伺候惯了的,您在她们面前也随意,若是换了阿娆,天不亮就在您榻前等着,您正睡得迷糊,一睁眼看见我早穿戴齐整守在那里了,不是得别扭死吗?”

她竹筒摔豆子似的说了一连串话,惹得墨珠直拽她袖子。

太后一愣,哈哈大笑“你说的对极了,往日里你是最勤谨的,但凡留你在祈康殿宿下,你必一大清早就到哀家跟前伺候着,按理说你也是一片孝心,可要从我本心来说……”她前倾了身子,靠近宁娆笑道“确实别扭。”

宁娆跟着笑,抻了个懒腰,顺手从碟子里摸出一块酥酪往嘴里填。

墨珠瞪圆了眼,弯起胳膊肘不停地捣她。

太后却不以为忤,反将碟子往宁娆那边推了推,又吩咐给她换杯新茶。

滚烫的茶水端上来,太后朝身后上了年纪的老宫女道“翠蕴,你瞧瞧,皇后这一病连带着性子也变了,这般爽利痛快,倒让哀家想起了她刚和景桓成亲的时候。”

“咳……”一口茶没喝好,水顺着嗓子眼灌下去,呛得宁娆直咳嗽。

她咳得满眼泪花,抚着胸口,担忧地看向太后。

太后心疼地给她捋背顺气,“瞧瞧你,多大的人了,也不仔细着些。”

翠蕴忙将茶盏端出去添了些水,道“娘娘快喝些压压咳嗽吧……”

宁娆啜了一口,勉强将咳嗽压下。

内侍进来禀“各家官眷和楚王已到了,等着请太后和皇后安。”

太后握着宁娆的手,歪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内侍得了命,绕到淡青的沙影屏风后,尖着嗓子唱道“宣。”

人自屏风两端徐徐而入,一水的新衫绫罗、娇妍欲滴,只有为首的是男子,一身素青右衽深衣,银线缕出暗月团绣的纹饰,整个人如沐在雾霭中,有着飘逸的气度。

他慢慢走近,跪拜“臣恭请母后圣安,恭请皇嫂御安。”

太后道“景怡,起来吧,看座。”又冲他身后的众官眷道“你们也起来吧。”

待众人落座,宁娆才看清了这楚王的样子。

眉眼精致如画,两泓弯眉若远山,鼻梁高挺,恰到好处的嵌在面上。

他甫一坐下,便道“听闻皇嫂病了,可是大好了?”

宁娆一怔,墨珠悄悄掐她的胳膊,她忙说“好……好了,多谢楚王挂念。”

楚王弯眉一笑,眼中若有桃花绽开,不尽的风华流出,温煦道“那就好。”

太后含笑看向楚王“难为景怡还挂念着皇后,哀家可听说你前些日子也大病了一场,身体可好?”

楚王笑道“不过是偶感风寒,儿臣皮糙肉厚,没几天就好了。”

“你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挺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要我说啊,就是缺个王妃,日日夜夜地管束着你、体贴着你,也就好了。”

说罢,半是随意半是认真地说“今儿来了许多官家贵女,你瞧瞧可有入眼的?”

听太后这样说,宁娆才观察到,今日几乎都是一老一少的组合,端庄的贵妇坐着,身后跟了个妙龄少女,梳着各式的发髻,温顺地低垂眉眼。

原来是早有预谋啊,这太后还挺能为楚王操心的。

楚王掠了一眼满堂的锦绣烟罗,从宁娆的角度来看,这一眼掠的甚是敷衍、潦草……

他笑说“儿臣看着自然都是好的,母后做主就是。”

太后抿了口茶“好,那母后做主了,你到时候可不准不依。”

楚王笑意不减“儿臣哪敢啊。”

接着便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宁娆听得甚是无趣,便找了个托词出来,走到廊檐下,听祈康殿的侍女在议论。

“我说今日来的怎么都是些不上数的末流官眷,原来是要为楚王选妃,也是,这京中有头有脸的谁敢把女儿嫁给他。”

“可不是,当年滟妃那般嚣张,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且不说别人,就是陛下和太后,谁又知道是真心疼楚王还是自持身份不好发作他呢。”

她躲在廊柱后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墨珠轻轻摇了摇她的袖子,朝一边努了努嘴。

“娘娘,这些不着调的话您还是少听吧,瞧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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