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夏笙花有跟裴少辰解释过。

因为游艇事故的原因，她有些心理阴影，从那天之后就无法游泳了。

即便如此，裴少辰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脑海里也想起夏西西竭嘶底里的那句话，“不是的，将你从水里救起来的人，是我，是我……是我啊。”

他烦闷地想要通过工作，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拿起钢笔的瞬间，看见钢笔锋利的笔尖，想起接见室中，夏西西就是用钢笔尖刺入了自己的腹部，那时她说了什么，她说……

属于你裴少辰的东西我不会再要了，头绳还给你……属于你裴少辰的种也……还给你。

那个时候，她一脸解脱，想要死的表情。

一个死人，会说谎吗？

裴少辰胡思乱想着，头疼欲裂。

秘书进来送茶点，见裴少辰似乎有些不舒服，忙道：“裴总，你怎么了？”

“裴丞北在干什么？”孩子的事情，他要找裴丞北问清楚，他要确认那个孩子就是裴丞北的，那个孩子不会是他的。

“他下午的飞机飞A国，现在应该快要出发了。”

裴少辰揉着酸疼的太阳穴，“给我拦住他！”

……

裴丞北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是一个行李箱，他还要赶飞机的，如今被裴少辰拦住了，有些不耐烦，抖了抖腿。

“裴少辰，有什么快说，我赶时间！”

裴少辰目光寒冷，“裴丞北，夏西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上一次在医院，裴丞北没给他答复，这一次，他一定要问清楚。

裴丞北笑了，“裴总，人都死了，你现在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孩子是你的，是我的，有那么重要吗？孩子是你的，怎么？你会内疚吗，别忘了，你在裴依依和夏笙花的命之间，选了夏笙花，而孩子不是你的，又怎样，你会在意吗？”

是啊，就像裴丞北话中的意思。

无论这孩子是谁的，他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事情而在意呢？

他将手抵在额头上，有些烦闷。

瞧见裴少辰这个样子，裴丞北挖苦的口气，“裴总，其实你想知道的应该是，夏西西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是个坏女人，而夏笙花又真的像你以为的那样，是个好女人。”

裴少辰抬头，狭长的眼，满是凌冽的光，等着裴丞北，“你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他知道的太多了，可是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裴丞北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望着裴少辰，“我赶时间，长话短说了，如果夏西西的孩子是我的，我做梦都能笑醒了，她啊，爱一个人是那么的坚定，为了他学会了游泳，为了他选择了替嫁，为了他隐忍了三年，为了他……死了！”

也不等裴少辰说话，裴丞北丢下一张纸，道了一句“孰是孰非，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随后便拿着行李离去了。

徒留裴少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孕检报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夏西西没骗他。

她为他学了游泳，当年救自己的的确是她。

那个被她刺死的孩子，也是他的……

到如今，他才愿意去想，夏西西是绝望到了极致，才会亲手杀了他和她的孩子，而她是恨到了极致，才会宁愿死，也不愿留下任何一点属于他的东西。

裴少辰狠狠给了自己一拳，他……太不是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