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邓雅淳和封絮却没有在婚房里缠绵悱恻,而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守着一具慢慢冰冷的尸体相互沉默。
这事儿他们还没告诉秦洛云,对方并不知道邓承允去世的消息,还在家里照顾邓君昊。也不知等以后她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痛快?大约不会,应该是莫名的失落与无奈吧。
这么多年记恨的一个人,到她终于释然的时候,却用这种方法在这种时间选择死去,这到底算什么呢?
封絮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他坐在病床边盯着邓承允的尸体,从头到尾没动过一下。
要不是他偶尔还会眨一下眼睛,封絮几乎都已经他石化了。
封絮瞥了一眼病床尾部,白桦站在那,面无表情,眼睛红肿,眼神茫然。
她一直在那呆着,怎么赶都不走,不知道是故意做给邓雅淳看的,还是真的无法接受邓承允的死讯。
夜已经很深了,按理说已经去世的病人该早就送到太平间去的,等办理了死亡证明,联系火葬场火葬。可是现在,邓承允依旧躺在这,没人敢动他,因为大家现在才知道,这位死者和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鳄邓雅淳有关系。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邓雅淳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穿着粗花呢的格子西装,黑色的碎发柔软地贴在额头,紧锁的双眉透露了他心情的抑郁。
少顷,在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邓雅淳开了口,话是对封絮说的:“去帮我买杯咖啡吧。”
封絮明白他不是想喝咖啡,只是想让她给他一个和白桦单独交谈的空间。
他大概是有什么话不愿意让她听见吧,她相信他这么做绝对不是想隐瞒什么事,应该只是不想让她领略人与人之间最肮脏的部分,他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封絮顺从地起身离开了病房,去给他买咖啡。
白桦的视线追随着封絮转移,直到她离开病房,门重新关起来,她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她有些慌乱无措地望向邓雅淳,邓雅淳坐在邓承允的尸体旁边单手抄兜看着她,外表冷峻,眼神锐利,极具侵略性。
“我……”白桦抿了抿发白的双唇,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我并不知道他会去你的婚礼,但也猜得到他会去。”
邓雅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你猜得到?为什么?”
白桦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因为,阿嗣不是我和他的儿子。”
邓雅淳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白桦神情恍惚道:“前阵子阿嗣出了车祸,我着急地想让他去给阿嗣输血,但医生说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我一时情急,说漏了嘴。”她自嘲一笑,“当年,你父亲还没和你母亲离婚,我只是他的情人。那时候他还没打算为了我抛弃你们,他之所以选择那么做,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也是个男胎。”
邓雅淳的眸子像深冬的湖面一样,一寸一寸结成冰。那眼神落在白桦身上,直让她觉得彻骨发寒。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再隐瞒,就算她不主动说,邓雅淳也不会放过她,与其在对方盛怒的状态下说出口,还不如现在自己讲出来,这样说不定下场还会好一点。
“我被人强.奸过。”白桦咬着唇说出令她不愿回忆的、肮脏的往事,声音颤抖道,“只那一次我就怀了孕,我那时连自己都不信,满心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父亲的,但后来冷静之后,我发现时间上有出入,心里就有了怀疑,偷偷拿了你父亲和阿嗣的头发去比对dna,结果显示……阿嗣不是你父亲的孩子。”
邓雅淳露出一种嘲弄的表情,嗤笑一声道:“所以说,是一个跟强.奸犯生的孽种让他选择了抛弃我和我妈,跟你生活在一起。现在他明白了一切,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然后选择自杀了?”
白桦泪流满面地别开了头,哭得不能言语。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已再也无人欣赏。
在邓雅淳眼里,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恶心透了,简直想把她从窗口推下去,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法律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教养也不允许。
“说起来也真可笑。”邓雅淳说着这话,就笑出了声,“你说,他选择什么时间死不好,选择我结婚的时候死,这是故意的吧?”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这要我以后怎么庆祝结婚纪念日?他是有多不待见我,要用死来让我恶心一辈子。”
虽然嘴上说着难听的言辞,但邓雅淳的眼圈却红了,不过病房里光线昏暗,在场的第二个活人并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白桦是很害怕邓雅淳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绝对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谦和有礼。
真正的大恶棍看上去都是个好人,对人总是彬彬有礼得体大方,那种长着恶人脸做着恶人事的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喽啰。
白桦现在很担心邓雅淳会把她和邓嗣怎么样,邓承允已经死了,唯一一个可以保障他们母子安的人不在了,她心里既难过又不安,还要承受邓雅淳给予的精神压力,她几乎已经崩溃了。
“他不是的……”她只能尽量剖析邓承允自杀的心态,让邓雅淳的心情好一点,从而为自己和儿子赢得更多时间。
事情走到这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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