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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沉闷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王若身形猛地一定,身血液好似都被这声音召唤到了脑袋上,讷讷转过头,但见方才还人满为患遏雅间门口,眼下一个人都没有。

戚北落侧倚门框,双臂抱胸,一手拎着几尾鲜鲫鱼,另一手伸出一指,缓而慢地叩打着胳膊。面黑如锅底,目光钉子般掷来,忽而挑起一侧唇角,笑容阴鸷。

王若呼吸骤然窒住。

戚北落还在笑,神色和煦,底下却暗藏千军万马。

“怎的不继续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孤‘无故’打人,就该……如何?”

单寒的声线切过耳畔,王若唇瓣血色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褪尽,哆嗦着道:“不、不如何……”

戚北落抬手,散漫地弹了弹指尖的灰,眼里无情无绪,“王姑娘,人是孤打的,你作何去为难她?她何辜?这镯子……”

王若知道今日是自己失策,怎么也想不到,这大邺第一大忙人竟会出现在这,陪一个姑娘买首饰?心里虽一千一万个不服气,但也只能认怂。

毕竟这位主,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想起哥哥现在的惨状,她由不得打了个寒颤。

“镯子、镯子……镯子本就是顾二姑娘的,理应给她。”

“道歉呢?”

王若咬了下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磨出一句,“对不起……”

语气不情不愿,说完便赶紧溜之大吉。

不就是个翡翠镯子么,哼,就当她积德行善,拿来打赏乞丐来,大不了再买个成色差些的同母亲解释,又不是混不过去。

人才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身后有人幽幽道:“掌柜的,今日你们店铺里的首饰,孤包了,一样也不留。”

王若脚底打滑,扭到脚,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痛意如过电般蔓延来,疼得她“嘶嘶”只抽气,眼泪啪嗒掉。

外头天色越发暗淡,母亲快回了,要是叫她知道镯子的事,还不揭了她的皮?

她顾不上疼,扶着丫鬟的手,一瘸一拐地着急忙慌往别家珠翠铺子赶。

才刚到门口,又听楼顶上轻飘飘来了句:“王德善,吩咐下去,今日帝京的珠翠铺子,孤包了。没有孤的命令,谁若敢擅自卖出去一件,孤,绝不轻饶!”

待一切琐事都处理完,戚北落一个眼神,所有闲杂人等便都做鸟兽散。雅间内,就只剩他和顾慈。

想着方才那一番风雨,小姑娘眼下一定特别需要他温暖的怀抱,遂含笑展臂去揽她腰肢,欲好生温存一番。

却不料,手才伸去一半,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你方才去哪儿了!这月还没上柳梢头呢,你就打算人约黄昏后了?”

那小模样,脸涨得鼓鼓圆圆,眼睛也瞪得鼓鼓圆圆,奶凶奶凶,细细一闻,啧,酸!

戚北落怔了怔,由不得轻笑出声。

顾慈一瞪眼,他便老实了,安静地觑了会儿她脸色,伸手戳了戳她的脸,俯身凑到她耳边,忍笑道:“你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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