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官位。裴老太太应当也乐意见你在朝堂有所建树,光耀门楣。”
裴行知摇摇头,凭窗遥望月色,但笑不语。
恰此时,王德善入内,说外头有官员求见。宣和帝不在,戚北落便代为跑一趟。
顾慈睡得正甜,他不忍叫醒,便命人搬来美人榻,将小家伙安置好,亲手盖上被子,检查无误,方才离开。
睡得好好的,身上突然沉甸甸地压了一层,顾慈不乐意了,小短腿一蹬,将被子踹到地上。
裴行知笑了笑,过去捡起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仔仔细细掖好被角,转身正要离开,她又把被子踢了。
他再次帮她盖好,她又给踢开,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旁看着。
顾慈睡得很沉,细微的灯光照映她面容,纤长的睫毛在眼底婉转温柔的弧影,双颊生晕,清浅透骨的香气隐约散来,待要细嗅却又再寻不见,宛如夏末残荷上一掠而过的秋日蜻蜓。
一缕青丝滑落至她眼前,裴行知指尖一颤,下意识伸出去,想帮她挑开。即将触碰时,他忽然停住,默默收回食指,紧紧攥拳,终还是无力松开,收回袖中。
“你要好好的,我的小姑娘。”声音低哑,似在呢喃。
莹白月光照进他墨黑眸底,漾开片片涟漪,默然看了会儿,他拿起桌上的洞箫,头也不回地踏月离去,衣袂飘举,除却两袖月色,什么也没带走。
戚北落回来,见屋里只剩顾慈,忙命王德善去寻人。
等待的途中,他随手挑开顾慈眼前那绺惹她皱眉的发丝,见她睡颜可爱,又忍不住轻轻啄了口。
王德善打听完,哈腰回道:“裴大人已然出城。”
戚北落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声“可惜”,也只能作罢。
岁月不居,转眼又是三秋。宣和帝下诏宣布退位,领着他的皇后四处游山玩水。
太子登基大典井然有序地预备着,宫里宫外,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却有一辆青绸小车悠然从宫中驶出,停至城外码头,转乘小舟,取道红鸾岛。
眼下并非佳节,岛上游人稀少。海棠神木依旧终年花开不败,点点嫣红次第缀满枝头。夜色飘渺,有风过,红绸飘扬,有种神秘的美感。
戚朝朝和戚暮暮一下马车就撒丫子乱跑,云锦、云绣和王德善亦步亦趋追在后头,生怕她们摔跤。
顾慈仰望翠碧中浮动的嫣红,想起前世那株海棠,恍惚升起种“庄生晓梦”之感。
背后有人贴来,圈住她腰肢,下颌搁在她肩头,同她耳鬓厮磨,“在想什么?”
顾慈淡笑,身子放松地往后倒,入他怀中,“我在想,当年你在这许了什么愿望?”
戚北落一愣,抬头瞅着满树红绸,眼神亮了亮,笑道:“我可以告诉你许了什么愿望,那同样,你也得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
真不愧是马上要当皇帝的人,一点亏也不让吃。顾慈嗤之以鼻,揣摩自己写的“望他所念,皆能如愿”,虽有些害羞,还是点头同意。
为了不让神明记错人,神木上的许愿红绸都写了许愿人的姓名。不出一刻钟,凤箫便将两人的绸子寻来奉上。
顾慈生怕戚北落反悔,忙抢了绸子,背过身去,一点一点展开看。绸子经风吹雨淋,有些褪色,可上头的字迹笔锋凛冽,一看便知,是他的杰作,且也只写了八个字。
“一生挚爱,无可取代。”
顾慈愕然回眸,恰好戚北落也看完她写的,似笑非笑地睨来。视线相接,仿佛一夜春风催开满城桃李,两人脸上的笑越发轻软。
“原来慈儿那时就已经想嫁我,亏我还想再等等,当真是浪费时间了。”戚北落眉眼含笑,拥住她,惩戒似的揉捏她下巴,“就该早些把你娶回来!”
顾慈扭头甩开,娇嗔地瞪他,“是你自己蠢,我都给那么多暗示了,你还傻乎乎的,最后还要我去开口”
戚北落笑笑,“好,都是我的不是。”眼珠左右乱瞟,“不过人既然都已经来了,那是不是应该把之前的账给结清楚?””什么账?“顾慈呆呆地眨巴眼睛,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唇,登时了然。
敢情他还惦记着那日被姐姐打断的吻呢!真是的,这几年他又没少亲,干嘛还非要在这顾慈面庞红红,不愿搭理,架不住他一直这么盯着,还是羞赧地扬起小脸。
戚北落舔舔嘴角,正待下嘴,大树后头忽然传来两声笑。两个五官相仿的漂亮小丫头歪着脑袋,一左一右扒在树两边,笑嘻嘻看他们。
见他们看过来,她们忙捂住眼睛,可十根胖乎乎的手指头却撑得老开,目光兴奋。
顾慈一把推开戚北落,怨怼地瞪他,这事被女儿瞧见,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她们!
戚北落咳嗽了声,摆出严父模样,摆手道:“去去去,不该看的不语要看!”
“父皇才是,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两个小丫头一块朝他鬼脸,趁他发怒前赶紧跑开。
戚北落嘴角抽搐,恨不得揪住两个小东西,狠狠教训一顿,拳头捏起又落下,落下又捏起,到底是没忍心。
“迟早再生一个,分了她们的宠,叫她们知道厉害!”
顾慈捧袖暗笑。
怎么分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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