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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来,他又马上就要离京,归期不定。未免旁人担心,她自觉遮掩得很好,可还是逃不过他的眼。让姐姐和卿儿进宫,说是为了照顾他们,实则还是怕她孤单,想让他们来陪自己作伴。

这人总是这样,万事都想在她前头,对她的事,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可临到最后,对自己的功劳却只字不提,好似能这般为她默默付出,就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

眼眶微热,顾慈哽咽了下,怕他瞧出异样,忙撇开头,娇嗔地跺脚,借以遮掩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

“哎呀你瞧你,今儿这么大的太阳,还让卿儿练这么久的剑,看他这一脑袋汗,也不怕他吹风着寒。”

素手抹了把顾飞卿额角,顾慈满脸心疼,气鼓鼓地掐了戚北落一把,掏出帕子帮顾飞卿擦汗,心绪乱糟糟,手也不稳当,乱擦一起,险些将顾飞卿捂死。

戚北落摊手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让他这会子练剑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还是说?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没事干,折腾卿儿玩,吃饱了撑的?”

“是我。”

背脊后头滑过清泉般的声音,顾慈忽觉如芒在背,错愕地看着顾飞卿,见他点头如捣蒜,她愈发窘迫,更加不敢回头。

气氛比在屋里时还要尴尬。

戚北落拳头抵唇,双肩耸抖得厉害,就差放声笑出来。顾慈气急,借着宽袖遮掩,又狠狠掐他,“你怎的不早说!”

戚北落拧着眉头,“嘶”了声,“我怎的没早说?明明就是你不信。”

顾慈一瞪眼,又要掐他。戚北落这回学聪明了,扭身躲开,反搂住她窃声私语,“方才你说我折腾卿儿,掐了我,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不是我干的,你怎的还掐?”

溜了眼她蓄势待发的小手,补充道:“还要掐第三次?越来越不讲理了,谁教你的?宝宝可就在你肚子里看着呢,可别带坏他。”

顾慈急了,“什么带坏不带坏的,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有本事你就军法处置我呀。”双手叉腰,肚子一挺,茶壶似的,翘着下巴道,“大不了,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这话都敢说了?

戚北落目瞪口呆,腔膛内倒吊起一口气,抬手想狠狠戳她额角,可见她眼波如星,层层潋滟,比前两日无精打采的模样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尸两命,无论伤了哪个,最后要的还不都是他的命?

郁气在腔子里转了来回,也烟消云散。他捏了下顾慈的鼻子,“好,慈宝儿永远不会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顾慈哼声,别开小脑袋没说话,嘴角却高高扬了起来。

顾飞卿虽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冥冥之中还是知道,自己现在该躲远点,便跑到裴行知身边,捧出一对肉嘟嘟的手,像模像样地作揖。

“师兄,不知卿儿方才演练的剑法,可还何不妥之处,还望师兄赐教。”

师兄?顾慈眼睫一霎。卿儿唤他师兄而不是表哥,那便是知道他就是柳眠风?可他是如何得知的?

戚北落看她一眼,又朝裴行知抬抬下巴。顾慈忖了忖,恍然大悟。

举荐能人,倘若想让陛下点头,若只说报出个名不见经传的裴家大公子的名头,应当成不了事,只能说柳眠风。如此一来,家人应当都已知晓此事。

裴行知竟也默许了,这倒稀奇。

裴行知似有些心不在焉,惘惘盯着庭院内的一株海棠发呆,一点也不像他的作为。顾飞卿唤了许多声,他才醒神。

摸摸顾飞卿的脑袋,他柔声笑道:“习武之事,不可一蹴而就。卿儿此前虽也学过,却没个很好的章程,须得慢慢调整,更加急不来。”

此言一出,周遭才舒缓的气氛,又降至冰点。

什么叫“从前学过,但没个很好的章程”,这是在骂谁呢?

戚北落脸色刷的沉下,顾飞卿顿时汗如雨下,为裴行知捏把汗,可细细琢磨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从前师父虽得空就来家中教习他武艺,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舞剑骑射样样不落。可二姐姐一来,师父这份“兢兢业业”就立马进了狗肚子,剑也不舞,马也不骑了,就让他扎马步,扎马步,扎马步。

一个月下来,他练的最好的,也就是扎马步。只要蹲下就能八风不动,稳当得都快赶上家门口那两座石狮子了。

果然还是自家师兄靠谱,顾飞卿很真诚地点了下头,“卿儿谨记师兄教诲。”

戚北落心头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这就谨记了?凭什么?

“卿儿打从入门起,就一直随孤一道修习,做事要有始有终,日后他的事,自有孤安排,不劳表兄操心。”

裴行知扬了扬眉稍,乜斜狐狸眼玩味地看他,“殿下这声表兄,在下可担当不起。若真要论起辈分,殿下曾在恩师门下聆听过几堂课,慈儿也曾给恩师奉过茶,大家便是同门。不如”

眼角泪痣似是一闪,笑意愈渐深远,“不如殿下也随卿儿,唤我师兄,如何?”

顾慈倒吸口凉气。

这才刚和平了多久,怎的又吵起来了?三岁孩童也没这么难伺候的,难不成是属枪|药的?

她赶紧过去要劝,戚北落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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