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之上,三十三天,淡漠的眼看向人间,神本无心,不该有情,却不知何时起,被扰了冷漠,他也能体会当年有人甘心放弃成神的心境,虽不多,但一二已经足矣。
“诸位,可愿与吾赌上一把?”
唇未动,清冷声音旋绕不绝,未有回音,半晌,姗姗来迟的神携了满身风尘,随手一挥,已是一身月白风清,随后而来一抹紫色,眸沉如海,眼尾对应花纹妖异邪魅。
“赌什么?”
月白风清随手端了一杯凝露一口灌下,有无声叹息,真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紫色沉眸看眼云海之下,似是忧虑那劫云太过狠厉,不动声色收敛诸位神情,清冷声音再起。
“赌你我心魔,与这三十三天,可好?”
“好!当然是好!”
“如何赌法?”
“看是谁人葬了他最后一块骨?”
“这……似乎不难。”
“可以。”
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只剩下他独身上座,掌上纹脉越发清浅了,笑意越深,你看,他们连一句多问都没有,你我因果有偿,只不知这一生长短,会有何等坎坷波折,倒是教吾期待了!
昆仑巅上,三宗门宗主携众弟子严阵以待,劫云之下,山巅崩裂,一分为二,一人绯色衣裙,一人墨色长衫,两人并肩而出,花挽歌面色凝重走前一步,灵力汹涌如利刃逼向一叶孤帆和纳兰珏,冷声喝道。
“吾儿何在?”
裂缝之下闻声的花问海双手不稳,险些丢了熟睡的花十七,前行男子漫不经心回看一眼,随手一挥,裂缝扩大,脚下如有阶梯,男子慢步走出,花问海抱紧了花十七,紧随其后,他的身后众师弟各个摩拳擦掌,终于等到这日,师尊言,忍无可忍,便不必再忍!
“你儿唤何名?”
纳兰珏第一眼看到花挽歌就觉不喜,花问海虽未详说,大宗门家族里的那些龌龊事纳兰珏也是不少见的,小师弟这委屈可是受大了,故而踏前一步,强势对碰,竟是不分高下,看的其他两宗宗主皆是皱眉,封印被破,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吾儿问海,十七。”
“花问海坠下山巅尸骨无存,花十七无名之人是我小师弟,怎会和你这女人有母子关系?”
“伶牙俐齿!”
“多谢夸奖!”
花问海跟在男子身后走出就看到自家母亲和纳兰珏互不退让,花十七之事对他影响甚大,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抱着十七进了人群,给他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吧。
“珏儿,为师是这么教你的?”
男子瞥眼涌动劫云,心知雷劫将至,不宜过多纠缠,一群跳梁小丑还不够资格挡他的路。纳兰珏眉眼笑意愈浓,绯红衣裙无风自舞,只虚虚抬手,花挽歌面色大骇,猝不及防退后几步,她之力竟不敌眼前女子,不过三百年便是今非昔比,恐怕修真界将有一番血雨腥风,糟糕不过复仇而来,想起花十七身世孽债,花挽歌对这个孩子半是心疼半是嫌恶的感情,也有了几分怜惜,偏偏是他揽了一身罪孽,而他是她花挽歌的孩儿……
“徒儿知错,师尊教诲莫逞唇舌之能,不可为了蝼蚁浪费时间。”
纳兰珏功成身退,一叶孤帆单手举起,师弟们各司其职,固守其位,天劫之事非同小可,阵法之能也只是预防有心人背后偷袭,毕竟有备无患总比措手不及的好。
“三百年了,吾等这一日太久了,瑶华映阙,久违的名字,你们可还记得?”
一步一威压,一字一肃杀,瑶华映阙一步登天,正面硬悍第一道劫雷,纷纷雷劫砸落,一叶孤帆,纳兰珏,花问海都是劫数中人,唯独花十七一人被留在阵法中央,被雷劫惊醒便一直抬头看着应劫三人,清澈瞳眸闪过花影,朝着花问海走去,脚下似有平地托他升空,花问海自顾不暇,倒是瑶华映阙浅笑一眼,看到雷劫即将劈落花问海身上,而花十七已经扑进了花问海的怀里,一声怒斥,喝得劫云抖了一抖。
“你敢!”
只二字,隐有震慑天地之意,三十三天阖眸浅眠的神弯了唇角,手指轻勾,血色劫云直劈瑶华映阙,一叶孤帆和纳兰珏见此,一左一右护在花问海身边,看来此番雷劫他们是不用受罪了。
“不过如此!”
“师尊!”
血色遮眼一瞬,花十七挣脱花问海怀抱,朝着瑶华映阙扑了过去,变故太快,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就连瑶华映阙也慢了一步,血色劫云狠狠地打在花十七身上,夕颜花影绽开一瞬,天地一片白茫。
“师尊莫怕,徒儿无恙!”
眼前重叠当年记忆,少年浴血而来,笑着宽慰,却是倒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醒来!诡异黑雾吞噬劫云,白芒散尽,瑶华映阙单手抱着少年,一手持剑斩天,只听他怒声斥责天地,震得众人耳鸣不休,修为差的五脏六腑皆碎,救无可救。
“贼老天,吾自问无愧天地,遵道而行,你却一再而三的伤我珍视之人,当真以为吾是那软柿子任你揉圆捏扁,既然天不渡吾,这雷劫也是无用了,吾在此宣告天地,堕神成魔,不死不休!”
风云变,天道逆,堕神出,万骨枯!
花问海迟迟不得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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