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帝焕清口中说出来就是单纯的建议他进宫一趟,而从郑淑湘口中说出来就明显变了味道。
郑淑湘的用意是不难理解,若是选择去皇宫复命而不选择回家看望母亲,百姓们就会觉得郑月夕是个不孝女。
若是绕道回将军府而没有第一时间去往宫中复命,即使皇上因着两家的关系不好说什么,但是积少成多,久而久之皇上就会开始讨厌她,母亲亦是如此。
不管她选择哪一种,今天她郑淑湘都是赚了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郑月夕就像在看着一个做了错事想着补救却做不到的可怜虫。
“要我说还是先去进宫复命比较重要,将军夫人左右是因为太过思念女儿,如今女儿也回来了,那她的心情也该好起来,皇上可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谁敢让皇上等。”
“不敢让皇上等是不假,可你这话多少说的也有些冷血,自己的亲都病了,难不成做儿女的连跟皇上争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又耽误不了多久。”
还有人哑着嗓子阴阳怪气的道:“哎,你们是不是没听见郑大小姐是怎么说的?她可是说了是因为二小姐走了多半年都没给家里写信呢。”
“这样的女儿,就算是立下了再大的功劳也不会想着家里吧,毕竟母亲病了都是因为她,她却还在想值不值得先去看一看母亲。”
这话说得就有些恶意了,郑烨煜蹙了蹙眉,想上前理论却被郑月夕拦住,只见自家小妹冲着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道:“还没到时候。”
确实是没到时候,这些人虽然很大一部分都在说着郑月夕的不好,但是并没有说出很过分的话,无非就是在讨论她她应该想去哪里而已。
终于,时机到了,有一个人用着正常说话的声音道:“这位二小姐说到底也就是个丢了十多年的小丫头,心性不知多凉薄呢。”
“他肯定是想着母亲不过是想自己想的病了而已,很明显就是进宫笑呵呵的去领皇上的赏赐重要,什么怕皇上怪罪,这么明显还有什么不懂的。”
有人觉得认同,有人觉得这话有些过分,更多的是在为说话这人的大胆悄悄捏了一把汗,毕竟在这种时候,正常说话的音量就跟大声嚷嚷没什么区别。
那人的话还在继续:“咱们皇上怎么会因为她母亲病了回去探望耽误了时间而怪罪,明显就是她给自己找的理由。”
“来人。”帝焕宸的声音响起,慕青立马上前,缩在人群中说话那人以为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就准备悄悄离开,谁知帝焕宸却准确的看了眼他的方向。
慕青立刻领会,走上前直接把那男人抓了过来:“殿下,就是这个人。”帝焕宸点了点头直接命令道:“掌嘴二十。”
那人都还没来的及辩解慕青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郑淑湘看着这男人一下一下的挨着耳光,就像是打在了他们的脸上,脸色也跟着难看了下来。
“是谁给你的权利揣测圣意,不管你说的对与不对,单单是在挑拨我余庆英雄的同时把皇上搬了出来就该杀头。”
“本王的王妃可是你能议论的?今日本王只是命人打了你二十巴掌,你应该感到高兴,若是让本王知道还有下次,那本王便把教唆你出来挑事的主子一起砍了。”
郑烨煜也不再忍着,只见他缓缓上前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先是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吓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幽幽开口,还是那般懒散:“既然本少爷和小妹是一起出去的,那你们怎么不问问本少爷可有写过家书?别忘了你们今日来是做什么的,若是受了人的挑拨做了糊涂事,别怪本少爷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郑月夕一直没有说话,帝焕清看了看这个即使千夫所指也依旧淡定从容的姑娘,对自己的侍从吩咐道:“既然郑大小姐说将军夫人得了相思病,那咱们应该去看看,你拿着本王的腰牌去请太医吧。”
侍从领命走了,郑淑湘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要是帝焕清说去看看母亲是不是病了自己还好说,毕竟是真的病了,可如今点名了是自己说母亲得了相思病,若诊断出不是,那就不好了。
“臣女代母亲在这里谢过九殿下,不过就像刚刚百姓们说的,母亲如今听到妹妹回来了心情就会好上许多,相思病自然就不存在了,所以也不用劳烦太医了。”
帝焕清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在他的心中,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别人可以改变的,自己都不可以。
郑淑湘没有得到回答也没办法在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众人都上了马叉改道将军府,还有大片想要知道真相的百姓跟着,自己也只能上了马车跟着。
由于周围有许多百姓簇拥着,所以马车走的并不快,等到郑月夕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时,从宫里请来的太医也刚刚赶到了。
其他几位皇子都无心凑热闹,只有帝焕宸带着和帝焕清跟着下了马车,将军府门口静悄悄的,不知道是没想到郑月夕会现在回来还是怎的,除了守门的侍卫一个人也没有。
郑月夕不是个木头,她在所有事情上都可以保持镇定,让人看不出表情,可这是自己期盼了十二年之久的家,怎么可能会做到理智。
可能是将军府里的人真的不希望自己回来吧,她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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