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比晏茴不知道多吃了几年咸盐,他岂能不知道晏茴心中的想法。
“算了,我这就带你去找老明吧!”
汽车行驶在狭窄而破旧的街道上,晏茴的玛莎拉蒂在这种地方根本开不下去,只能坐上了沈炼的车。
这片地方,是东市的老城区,东市的历任领导者都想把这块地方动一动,可是部都以失败告终。
到了现在,也没有人想要去动这里了,老城区就这么顽强地生存在了东市,也算是这个国际化大都市的一道独特风景。
不过,外边人看新鲜,只有居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老城区其实道路年久失修,各项设施老化,实在不是一个居住得很愉快的地方。
以明叔的身家,其实不应该住在这里啊……
晏茴想过明叔现在的情况,但是她没有想过明叔现在的情况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想到这,晏茴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热热的。
开车的沈炼瞥了晏茴一眼,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车子停在了一处还算是宽阔的平地上,下了车,还有更加蜿蜒而曲折的小巷子等着他们,最终,沈炼停在了一处小小的平房前。
这处小院儿外墙爬满了碧油油的爬山虎,晏茴知道,他们到地方了。
小院儿门没有锁,沈炼直接推门进去,喊了一声“老明”。
院子里一个带着大草帽,脖子上还挂了一条毛巾的老人闻声转头,露出了一张晏茴熟悉的脸——正是明叔。
明叔正蹲在地上,给给小院里种着的菜捉虫子,手边的小罐里有不少战利品。
“小沈啊,你来了,怎么又拿来好酒了?”明叔爽朗笑道。
瘦了,也黑了,不过精神还算好。晏茴看到这样的明叔,心里还算好受了一点点。
“喝什么酒,你看谁来了?”沈炼让开一步,露出了身后站着的晏茴。
“茴茴!”明叔一见晏茴,熟悉又亲切的称呼脱口而出。
晏茴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顿时又压抑不住了,她上前几步,直接抱住了这位熟悉的老人,激动地喊道:“明叔!”
“茴茴啊……”明叔抚着晏茴的后背,老眼也湿润了。
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和亲生孩子也差不多了,他怎么会不心疼呢。
沈炼看着这两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造化弄人,只能说命运太爱恶作剧了。
两人哭了一会儿,晏茴才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
“明叔,您一直住在这里吗?”晏茴打量这低矮普通的小房子,内疚地问道。
明叔呵呵一笑:“是啊,住在这里,养养老,还是很开心的。”
那张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对于生活的落差的不满,有的只是乐观。
“现在就我一个人,就住在这里挺好的,而且周围还有很多能一起下象棋的人呢!”
明叔的妻子和晏茴的母亲因为同一场意外同时早逝,儿子又在国外读书,所以现在他确实是在一个人生活。
晏茴看着明叔,心中愧疚更甚:“明叔,我是今天才知道您为我爸爸做了那么多……”
明叔拍拍晏茴的手:“傻孩子,说这些干嘛,那些事都是我自己想去做的,又没有人逼我!”
看晏茴还想说什么,明叔温和地制止了她:“茴茴,我和你爸爸相交莫逆,有些话不必说太多,倒是你,说说你过得怎么样吧。”
晏茴一听,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好好经营云月斋,把明叔付出的,千百倍的回报给他!也一定要为父亲报仇,不能让别人度付出白费!
明叔既然主动开口问起,晏茴也就十分坦承地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把晏父是怎样利用凌岳父亲行贿的证据胁迫他娶自己,又把周蔓儿和季春城是怎样处处算计她,以及和凌岳现在的相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明叔听着,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慈祥而又心疼的。
他本以为,只要以后他们都安安分分的,那些人就会收手,可是现在看来,畜生就是畜生,没有一点点人性可言。
他抚着晏茴柔软的头发,好像她还是那个抱着他大腿要摩托车模型的女孩子。
“我的茴茴,受委屈了。”
晏茴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不过,晏茴性格要强,今天已经是她难得的情感宣泄了,强忍住泪意,晏茴站了起来。
“明叔。”晏茴认真说道,“今天来找您,我是有求于您的。”
“希望您能够重新出山,为我管理云月斋!”
说罢,晏茴弯下腰,九十度鞠躬,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要是明叔不答应,今天她这腰,就不起来!
半晌,明叔都没有说话。
晏茴心里打鼓,难道明叔真的准备颐养天年了?
“茴茴,你果然长大了。”明叔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既有心疼,也有着欣慰。
随即,晏茴就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托起了她。
“茴茴,明叔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让你求人、弯腰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但是今天,你弯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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